人群散去,茅安独自站在街头。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茅安体会到了什么叫两世为人。
这时的他有点怀念那些不知在哪个时空的亲友。除了怀念,现在更多的是对未知的迷茫和恐惧。虽然现在艳阳高照,但是在茅安看来这个世界完全模糊的,“人类最大的恐惧来自于未知,先哲诚不欺我。”
除了怀念和恐惧,茅安还有一丝兴奋。
茅安以前不能说是典型的社畜吧,但必然是二八定律里的那个八,马太效应里的那个弱势方。
明明从小上进努力,但是学校里从来只教爱国,不教处世,只教专业知识,不教赚钱原理。“用尽了全力,也不过,过上平凡的一生。”大概是对茅安过去生活的总结。
好似有固定路径指引着他似的:在一个小城市出生。从小成绩不错,但不算顶尖。在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毕业。找一个平均工资两三倍左右的工作,背上房贷,努力工作,养儿育女,等待退休。中间可能会踩中一些风口换来一些财富,但更大的可能是会遇到各种中年危机(公司裁员,家人生病,小孩叛逆,夫妻不和)。
每个男人当他还是男孩的时候,肯定是有英雄主义情节的。小的时候,角色扮演的时候喜欢演奥特曼,不喜欢扮演怪兽;喜欢演孙悟空,不喜欢扮演妖怪。
待到长大些,也曾幻想成为“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的名将;“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侠客。
也曾被“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所激励,也曾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奋发……
可到所谓成熟的年纪,才渐渐明白:“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茅安自己只是一个“小六边形战士”,区别于“六边形战士”的是:“小六边形战士”各方面都不差,大概都有个七八十分吧;但是出了社会才会明白:在学校里的时候,各方面平衡发展,你会以最小的代价或得较好的成绩。似乎印证了所谓“木桶效应”(讲一只水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它最短的那块木板)。
但是后来茅安才明白所谓“木桶效应”,是社会上有一定成就的人,用来补短板的理论。当你还在“主流”之外挣扎的时候,你连基本的“水”都没有。至于短板,短不短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年代,“小六边形”的“螺丝钉”实在是太多了。反而那些短板明显,长处也突出的人,取到了第一瓢“水”,掘到了第一桶金。
茅安以前占着一个别人排着队想进来的“坑”。但是正所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已经在围城里的茅安也日常,对着不高的“职业天花板”叹气。
当曾经友人问起近况,茅安唯余自嘲。
一句轻飘飘的“混口饭吃罢了”,胸中已经再无波澜,俨然一个打工人模样……
这种重复机械的日子虽然枯燥,但是好在那时候大众娱乐丰富。可以填补那些无聊的时光,或许只有打开某个战略游戏时候,茅安还能捡起那一点点遗失的英雄情结,类似稼轩居士所说的““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时光匆匆而过,偶尔回想小时候的梦想,只能慨叹:世间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西元2022年7月22日,晴,烈日酷暑。
这天气什么时候下场雨呢……我这种人活着呢,谈不上一事无成,只是肯定也没什么大出息的,如果有人问我有什么理想呢,我只能说,目前没有。这辈子我的极致追求,大概就是,No trouble,麻烦不沾身,万事好顺心,多好啊……。”
这是茅安的最后一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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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来到不知名的“大魏朝”“家忻县”。茅安虽然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但是一个职业运动员一般的健壮身体,重新给茅安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冲动。
在看上去还是中古时候的地方,有着超越普通人的强壮身体,有着超越普通人的超前认知,有着超越普通人的思维模式。茅安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小六边形战士”了,一下子有了好好闯一闯的底气。
鸡汤常教育人们“人应该是纵向的对比和超越,而非横向比较。”让人们去追求和自我的和解。
但是,唯有横向比较的优势才是最直观,最鲜活,最能给人带来自信和激情的。或者说是,穷则纵向比较,达则横向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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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安握着手里通体黑色似虎非虎的配饰,“不管怎么说,先搞清楚‘我’是谁?或许那个有着相同配饰的华服公子哥能提供答案。”
于是乎,茅安远远縋着那班护院,跟着他们去县府衙门。好在也有不少闲人跟着看热闹,茅安混迹其中并不是很显眼。
原以为自己刚才就是在县城,不想刚才只是一个山下的集镇,那座山据说是白鹭书院独占的私产。
白鹭书院由前代大儒孔经纶孔山长所创,据说是孔山长在后山观想白鹭,灵感突至,做《白鹭赋》,赋成而千鹭至。故而得名——白鹭书院。从此以后,这形似笔架的山,从山民口中的驼峰山变成了后来的笔架山。此地也成方圆百里最大的白鹭栖息地。
白鹭书院立院已逾三百余年,随着书院百年间出了好几个翰林,其规模和名气也越来越大,不知不觉间整个笔架山都被书院圈了进去,笔架山周围的自由农,也渐渐地都变成了书院的雇农。
不过周围人都很喜欢书院,因为依附于书院之下的田产没有田税。这几年和鬼方打仗,田税加收了两成,也波及不到这里。与其做一个要被赋税盘剥的自由农,附近的人更喜欢做书院的雇农。
为满足书院日益变大的物质需求,书院山门外的沿溪石板路上,聚集起越来越多来贩卖生活物资的商人,以这条沿溪石板路为核心也渐渐发展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集镇。刚才的那一幕就是发生在这个不大的集镇上。
转出集镇,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通往县城并没有什么大道,一段石板路,一段泥路相夹杂着。路两边都是野草,已经入冬,田野和荒地也不是那么分明了。
一路上路过一些村落,先前跟着看热闹的人,渐渐各自回村,队伍变得越来越小了,茅安的身影渐渐变得明显和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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