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怎猜到的??”
斛律光背起手淡淡道:
“老夫从前就觉得瞧不透安德王,心想一个人再纨绔,怎能喜欢看人吃屎下饭?后来老夫想明白了,这样的人不是脑子缺根弦就是故意装出来给人瞧的。”
“哈哈哈哈!”
斛律恒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父这话说得没错,安德王为了维持他那一身肥肉,可没少下功夫,结果这会儿已经瘦不下来啦,连盔甲都得找专人订做哩!”
斛律光微笑的看着他,又说道:
“安德王虽然藏拙,却有迹可循,但有人却比他厉害多了,甚至已经到了瞒天过海的地步,这样的人,你以后可得小心啊。”
“阿父是想说大行台??”
斛律恒伽不以为然的答道:
“大行台死里逃生,心性大变也是极有可能的,阿父不曾经也给孩儿讲过,说那些在死尸堆里侥幸活下来的士兵都跟变了个人似的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可那些士兵回到家乡后一旦被激怒,便会拿刀子砍人,连妻儿都不放过,这句话你听漏了不成?”
斛律光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忧虑道:
“老夫之所以提前从洛州回京,便是因为此事,实在是害怕他高俨突然犯浑、把曾经害他的、以及那些晋阳勋贵统统都给杀了,若是那样,齐国非得大乱不可!”
斛律恒伽打了个寒颤,迟疑的答道:
“大行台可不是那种人…”
斛律光白了他一眼:
“你才跟着他多久?就这么信任他了??”
“所以阿父急急忙忙的想回去力挽狂澜?孩儿可听说赵彦深也快要回京了,阿父这次回去势必要与他打交道啊!”
斛律光面露不屑:
“这些文臣是有些令人头疼,可老夫不回去主持大局,难道让给他赵彦深来邀揽人心?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斛律恒伽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那阿父还等什么?要不孩儿这就送你到城门口?”
斛律光眉毛一挑:“你就这么不待见老夫?老夫是你爹!!”
斛律恒伽奸笑道:
“谁说您不是呢?孩儿不是说了送您到城门口吗?”
“对了,您带着兵马回去恐怕不大方便,万一给人误会您也是去勤王的咋办?”
“不如把兵符留下,有孩儿替您照看着,也免去您的后顾之忧…”
斛律光想了想,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趟回去带着兵马容易弄巧成拙,于是从怀里掏出兵符扔给儿子:
“拿好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老夫唯你是问!”
斛律恒伽面色肃穆道:
“岂会?”
斛律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用送了,老夫还骑得动马,有你在外面,老夫回去后做起事来也能安心…”
又唠叨了一阵,斛律光这才迈着大步朝城楼下走去。
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斛律恒伽掏了掏有些发痒的耳朵,从怀里摸出一封早前收到的敕封诏,自言自语道:
“也是,您老人家回去含饴弄孙也好过在外风餐露宿啊!”
说完,斛律恒伽朝远处的侍卫下令道:
“从我父军中抽调精锐编入本将的左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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