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尝闻,爱民恤物,出于圣性…其于断狱,必求以生…”
“圣君之德,在于淑仁,惟今邦友,在于故邻…”
“宜阳交战,涂炭沃野…”
普六茹坚倒是念得很认真,但高俨却是听得睡眼惺忪,呵欠连天,就差没当场睡死过去。
就在高俨准备让普六茹坚闭嘴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鼾声,回头一看,皮景和居然比他还先睡着!
这可把普六茹坚给气坏了,他也不念了,合上卷轴,怒指高俨:
“尔等实在无理!”
高俨多冤枉啊,你指着本王干什么?明明睡觉的又不是本王。
“你身为大行台,如果不以身作则,那下面的人就会跟着效仿,长时间下去,官员们都会学习你轻浮的言行举止,那么国家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呢?”
普六茹坚老早就看见高俨想打瞌睡了,只是碍于身份,没有点破,可这皮景和实在太过分了,居然还打起了鼾,简直太不尊重人了!
“老夫打鼾又没碍着你什么事,扯那么远作甚?”
“你不就想说上行下效吗?”
“谁告诉你老夫是跟大行台学的?”
“你也不想想大行台才坐上这个位置几天,老夫即便有心想学,那也得花点时间不是??”
半路被吵醒的皮景和多半是有起床气,一睁眼便拿普六茹坚撒火!
明明理亏的是他,愣是把人家说的哑口无言,而且按照他的逻辑,似乎也说得过去,如果真要强硬归类到上行下效,那也是高纬的问题!
我高俨屁股还没坐热呢,何况今天的确是他皮景和第一次来武安殿执勤,前几天一直是高延宗。
而且按照规矩,这个岗位是七天一轮换。
而普六茹坚之前也不是没干过出使这种差事,相反,陈国建康和梁国江陵他都去过,可从来没有受到过像今天这样的待遇,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果乃鲜卑习性也。”
殊不知他这句话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高俨的耳朵里。
“周使此话倒是有些意思,若本王没记错的话,你这一脉明明自诩出身弘农杨氏,却为何要改姓鲜卑呢??”
普六茹坚一时语塞,身为人臣非是他想姓什么就姓什么,普六茹这个姓氏乃是御赐,怎敢不遵?
但高俨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指着一脸懵逼的皮景和继续对普六茹坚说道:
“皮老将军身上虽然有些鲜卑习性,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汉家子,而你普六茹坚虽是汉人,却姓着鲜卑,但又打心眼里瞧不上鲜卑,本王说的可对?”
普六茹坚听罢,面色顿时阵阵潮红,他目光惊骇的看着高俨,不知为何对方能料中自己的心事。
恢复汉姓是他一直以来的渴望,但他却只埋藏在心里,从未对他人提及过,为何高俨却知晓得一清二楚??
高俨记得杨坚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汉姓,所以大概能猜准他的一些心理活动便也显得不奇怪了。
何况他并不关心普六茹坚究竟在想什么,对高俨来说,现在的普六茹坚还只是一个小角色,在周国朝堂并不遭人待见。
故此,普六茹坚也只能把赌注压到宇文邕身上,他想着这趟差事若是进展顺利,回去之后,便可顺势向宇文邕提出与太子结亲的请求。
不过他这个想法也被高俨给一语道破。
因为高俨下一句话问的,便是这个。
“孤听说你有个女儿叫普六茹丽华?许了太子妃没有?孤不建议你这样做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皮景和一下来了精神,他一脸八卦的看着高俨,谄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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