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故?”
“本王也不知,但总感觉将会有事发生。”
朱棣言罢。
姚广孝苦笑摇头,手中一子落下后,一脸平静的望着相视而坐的朱棣。
“既然连燕王殿下自己也毫无头绪,此事,贫僧也无能为力。”
“你集儒释道三家之大成,何不替本王算一卦?”
说话间,朱棣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姚广孝那一对三角眼中,如同黑洞般幽深的眸子。
一直以来。
他总觉得姚广孝那始终平静的双眼背后,似乎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秘密。
姚广孝点了点头,不急不徐,幽幽道得一个“好”字。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五枚铜钱,递到了朱棣手中。
接过铜钱,朱棣沉吟俄顷,便就将那五枚铜握紧后,撒在了桌案。
待最后一枚旋转的铜钱落定,姚广孝颔首道:“殿下,想来不用多久,京城那边,将会有所动作。”
“而且,乃是与北平有关。”
姚广孝说完,嘴角带着一抹让人难以琢磨的笑意。
“此言当真?”
朱棣眉头微挑,半信半疑道。
“此乃卦象所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朱棣眉头倒竖,直视着姚广孝的双眼。
显然朱棣喜欢直来直去,不爱整这么多弯弯绕绕。
而但凡谋士,都喜欢把自己弄的高深莫测。
这也是他为什么有事会问姚广孝,但却一直不曾打算重用他的原因。
见朱棣脸色冷了下来。
姚广孝笑道:“王爷不必心忧,此卦象乃是吉兆,只需静待佳音。”
“装神弄鬼。”
朱棣冷哼一声,便就摆了摆手,“本王还有事,便不留你了。”
姚广孝笑着点点头,起身径直朝着屋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人未回头,但脚下却是一顿。
“接下来,燕王殿下是时候接管北平政事了。”
说完。
不待朱棣回答,姚广孝已是飘然而去。
对于朱棣这位战功卓著的藩王,姚广孝笃定他绝非池中之物。
哪一位皇子,对于那至高无的皇位,心中不是充满着渴望?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区别,乃是这心思隐藏的深浅不同罢了。
如果他朱棣没有此般心思,当初自己说出那番大逆不道之言时,自己又岂能安然无恙。
不但如里,朱棣就藩以后,还将自己一同带到了北平。
这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姚广孝相信,只待朱元璋与朱标离世。
他朱棣那隐藏的极好极深的野心,将会渐渐的展露出来。
而自己要做的,则是推波助澜,让犹豫不决的朱棣真正下定决心!
……
……
应天府。
审刑司地牢。
昏暗的牢房内,仅有两盏油灯散发着暗淡的微光,让人有些压抑。
冰冷的墙壁。
挂着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刑具,其不乏已经凝固的血迹与干瘪的皮肉,让人毛骨悚然。
墙边的“十”字木桩之,奄奄一息的郭桓被铁链绑住手脚。
那件仅剩的贴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透。
牢房当间的那张木桌前,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阴沉着脸,两根手指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阵阵“咚咚”声响。
此人,正是以狠辣闻名大明朝堂的审刑司右审刑,吴庸。
当手指敲击声落下的刹那,吴庸如同闷雷般的声音骤然响起。
“郭桓,我劝你还是早点招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我审刑司的手段,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看到这些刑具了吗?”
“它们可都是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宝贝,每一样都比凌迟更让人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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