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道:“春霖哥肯定还说了,他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你要是过得不开心,他肯定会跟着难受的……长安姐,你一定要听春霖哥的话……一定要振作起来。”
长安道:“他是这么说了……他是这么说了……真的这么说了……你们听,这会儿,他正说着呢!”
张成劝道:“大少奶奶,你早点儿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所以,你还是尽早歇着吧!”说完,便悄悄的拉着沐阳走出了病房。
那个护士又走了进去,陪着长安。
俩人见到了春曦。张成道:“我想,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惊动太太了吧!她就不必去了!”
春曦道:“那是自然的!即便去了,又能看到什么呢?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会嘱咐护士照看好妈的!明天,我们办完这件事情,就准备回去吧。我实在不愿意呆在这里了!”
翌日,长安很早就起来了。说的更确切些,她是一晚上都没睡觉。她简单的换好了一件衣服,梳理好头发,专心的等着春曦。过了一会儿,春曦来了,说道:“大嫂,车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下去吧!”
长安站起身,随着春曦走出了病房的门。俩人路过了曹太太的房间。偏偏曹太太也已经起来了。她看到长安跟着春曦往前走,不由得冲出了病房,喊道:“你们要去哪里?”
春曦和长安停住了脚步。曹太太此时是清醒的。她走了过去,问道:“你们准备去哪里?”
春曦道:“妈!你快回去歇着吧。”
曹太太喊道:“春曦!我问你话呢!你们准备去哪里!”
春曦迎着母亲火辣辣的眸光,只好说道:“妈,我们准备去出事的地方看一看。大嫂说,她想去那里祭奠大哥!我们明天就回香港了!”
曹太太道:“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
春曦听见母亲的话不糊涂,急忙道:“妈!前两天,你还一直病着呢。我们实在怕影响了你的休息,所以没有和你商量!”
曹太太道:“我现在不病了,很清醒!你们既然要去,我也跟着去!我也要去祭奠春霖!我就不换衣服了,就这么去吧!”说完,便匆匆的朝着楼梯口走去了。
春曦和长安急忙追了上去。可曹太太走的飞快。春曦和长安一路小跑了起来。在教会医院的门口,张成,沐阳,细烟正等着呢。三人看到曹太太出来了,都跟着担心了起来。曹太太走到了汽车跟前,一把拉开了车门,道:“我现在不病,很清醒!我也要去出事的地方看一看!等我们回去了,就再也不能看见那个地方了……”说完,便低头钻进了汽车。
长安也跟着坐进了汽车里,握住了婆婆的手。春曦道:“你们和张叔坐这辆车吧。我们三个人坐后面的汽车。”
张成上了汽车,坐在了司机的身旁。春曦引着细烟和沐阳走到了后面的汽车跟前。三个人上了汽车。春曦告诉了司机位置。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的开着。一路上,曹太太和长安看着沿途的风景,心里一次次的涌出了凄然。婆媳俩人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一直攥了一路。
一个钟头以后,两辆汽车停在了一处悬崖绝壁上。众人下了汽车。细烟把一只黑色的皮箱交给了春曦。昨晚上,细烟亲自剪裁好了白色的纸钱。春曦拎着那只黑色的皮箱,对母亲和长安说道:“大哥就是在这里出事的!”说到这里,眼圈跟着红润了。
曹太太和长安正瞪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周围很空旷。淡蓝色的远山环绕着周围。那远山的山棱像是一根钢丝绳,正吱呀吱呀的割着瓦蓝色的天空。仿佛,能听到一声声哀婉凄然的声响……
悬崖朝着前面突出了一块儿。因为这里出事了,所以有人在悬崖边上安装了铁栏杆。那暗红色的油漆还没有干,在阳光底下发着明晃晃的光。曹太太和长安都看到了那暗红色的铁栏杆。俩人都觉得,那暗红色简直像是干涸的血液的颜色,透着一股子挣扎,透着一股子悲惨,透着一股子恐怖!
春曦,张成,细烟,沐阳尾随着俩人来到了围栏前。曹太太和长安居高临下的张望着,看到了无底的深渊。悬崖峭壁上生出了蓊蓊郁郁的树枝,遮掩了悬崖底。因为是清晨的缘故,一团团氤氲的雾气正在悬崖绝壁的半腰缓缓的流动着。
凉风吹拂了过来,将一股子湿气扑到了众人的身上。曹太太和长安的身体跟着颤抖了起来。春曦急忙搀扶住了母亲。细烟只好搀扶住了长安。
春曦道:“妈,嫂子,我们在这里撒一些纸钱吧!昨晚上,细烟都已经准备好了!”说完,便蹲下身,打开了那只黑色的手提箱,从里面拿出来了纸钱。
曹太太和长安接过了纸钱,挥洒到了天际。那些惨白的值钱随风飘摇着……曹太太喊道:“春霖呀!春霖呀!你走的实在冤枉呀!你走的实在太冤枉了!高阿豪那个浑蛋已经被判死刑了!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歇了!”说完,便泪如雨下。
长安跟着哭嚎道:“春霖!你太狠心了!你为什么抛下我走了呢!你怎么能这么的狠心呢!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你难道忘了……忘了……我们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吗!你承诺过我的那些事情……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话不算话!”说完,便将手里捏着的纸钱挥洒到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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