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霖听到长安的话，道“我们已经不欠金燕飞和安迪什么了。我想，我们回去以后，不会再遇见俩人了。”说完，便走进了里间屋里，继续整理着行李。

长安也跟着来到了里间屋里，她看着两只硕大的皮箱，感慨道：“我们已经弄到了技术，这才是开始。等回到上海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上海滩毕竟时局不稳定，我们想要开工厂，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的。所以，我不想在上海开工厂。”

春霖道：“如今，妈和弟弟都在香港，我们肯定也要在香港打市场了！”

长安道：“电报上说，妈开了一家珠宝行。她肯定想着让我们帮衬着她做珠宝生意。所以，我们回去以后，还要做好妈的思想工作。至于春曦那头，我们也要说清楚！”

春霖道：“妈肯定支持我们做珠宝首饰生意的。至于春曦和细烟，俩人肯定要和我们竞争的！所以，我想，我们回去以后，先不要把技术说出去。”

长安道：“这是自然的。我想，不如这样吧！我们悄悄的开一家工厂，秘密的生产玻璃工艺品。或者，我们把工厂开在广州，定期从广州运货到香港。”

春霖道：“这也是个很好的主意。等我们回国以后，慢慢商量着来吧。”

长安道：“这一路回去，我们在路上也不能耽误了时间。我想，我们不妨在路上制定一番计划，免得回去以后临时忙乱。”顿了顿，捂着嘴笑道：“我们来的路上，已经风花雪月过了。所以，我们也不觉得亏。”

春霖笑道：“本来，我还想着，在回去的路上，我们继续能风花雪月一场呢。可现在看来，我们还是把心思都放在正经事情上吧。就像你说的，我们利用回程的时间，详细的制定出生意计划，包括厂子的选址，筹备，规模……”

长安道：“依照我的意思，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不要把工厂搞的很大。我们完全可以考虑租一个小作坊，先让工人们学习技术，等熟练以后，我们再大规模的开办厂子。”

春霖道：“好！就照你的办法走！我们先租一个小作坊，摸一摸技术。”

长安站在春霖的身后，从后面搂着春霖的腰肢，把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笑道：“我们总算能回家了。等见到妈以后，她肯定要问起我们在巴黎的经历。到时候，我们只能说好的，不能说不好的！”

春霖直起身，面朝着窗户，叹息道：“我们其实都挺可怜的！”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说什么了。

长安问道：“你想说什么呢？我们为什么都可怜呢？是不是因为我们经历了那种离奇的事情……”

春霖只好敷衍道：“嗯！那件事情毕竟在我们的心里落下了阴影。回去的路上，但愿我们都能忘了……”

长安松开了春霖，抱着胳膊走到了窗户跟前，看着天幕上闪烁的星辰。她一眼看到了那轮皎洁的月亮。她觉得，那轮白惨惨的月亮实在刺眼！因为，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晚在古堡阁楼里看到的月亮。那晚的月亮也是这么的白惨惨的，像是一只炽热的白炽灯泡。

春霖也看到了月亮，道：“你瞧，今晚的月亮这么的好！”

长安道：“我们还是早些歇着吧。这几天，我们简直太操劳了……你瞧，你的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说完，便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春霖道：“我们早些歇着吧。我去洗个热水澡，身上都是汗。”顿了顿，解释道：“刚才，我弯腰收拾着行李箱，身上出汗了！”

长安不以为意。春霖其实说谎了。刚才，长安提到了金燕飞和安迪。春霖的心里立即紧张了起来，身上出了很多的汗。他是真的害怕长安提到金燕飞！金燕飞已经成了他心里的魔障！

此时，在另一家大饭店里，金燕飞和安迪刚吃完饭。安迪本来打算去跳舞，可燕飞却说身上累了，提议早早的歇着。安迪有些扫兴。可是，他又立即来了另外的兴致。俩人回到了房间里，安迪喝了几口红酒，随即开始和燕飞调情。

燕飞实在没有精神，便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奉承安迪。安迪显得很不开心，可也没有说什么。他打开了线电收音机，听着里面的广播。燕飞觉得留声机的声音很烦人，走过去，拧灭了留声机。安迪看到后，也没说什么。他走进浴室，哗啦啦的冲起了澡。燕飞坐在木椅上发呆。

其实，燕飞的心里一直记挂着春霖呢。自从上次她利用了春霖以后，她的心里简直就已经上瘾了。如今，春霖和长安团聚了。以后，燕飞很难再有机会接近春霖了！这样的心理落差让她觉得很难受。

安迪眼瞅着燕飞的无精打采，问道：“这两天，我看你一直没有精神。你是不是病了？”

燕飞道：“没有病！我不过是太过劳累了而已！”说完，便坐在了摇椅上，抓起一本花花绿绿的时装杂志，遮住了脸。

安迪突然间问道：“我还一直没有问你呢！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不要多管春霖和长安的闲事。可你偏偏不听，竟然把相片交给了春霖。这还不算，你竟然还跟着春霖去了古堡！亚历山大虽然被抓起来了。可他手下的党羽们还都在！我们还要在巴黎住一段日子呢！但愿没有什么事情！”

燕飞把杂志拿了下来，撩在了床上，道：“能有什么事情？当初，我在香港的时候，幸亏被曹春霖夫妇救了下来！我毕竟欠着他很大的人情。如今，我也算还了他的人情了！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说完，便故意理直气壮的白了安迪一眼。

安迪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你怎么那么的好心肠呢？”说完，便抓起了床上的那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哗啦哗啦的翻看着。

燕飞道：“哼！你说的话可真有意思！什么叫我的好心肠！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成了铁石心肠的女人了？”

安迪丢下了杂志，走到摇椅前，笑拉着燕飞的手，准备把她拉起来。可是，燕飞却故意赖着不起来。安迪松开了手。燕飞没有防备着，胳膊落在了木椅扶手上。

她疼的坐起身，恨道：“你个没良心的，故意的！”

安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道：“活该！可我不是故意的！”说完，照旧笑个不停。

燕飞站起身，追着安迪，给了安迪的后背两拳头，骂道：“没良心的东西！巴不得我受罪！”

安迪转过身，一把抱住了燕飞，笑道：“小宝贝，你还当真了。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燕飞噘着嘴，故意显出了一副娇俏的神情，道：“谁是你的小宝贝！你这人总喜欢捉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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