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嗔怪道:“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这么年轻,竟然说这种丧气的话!你要是丢下我们,我们还能活吗?”
许太太跟着道:“就是!军医不是说了吗?你是不典型的心绞痛,不严重!平日里,你只要按时吃药,注意休息,不会有大问题的!”顿了顿,道:“你这毛病都多少年了,也没什么!偏偏你昨晚多嘴,让小野知道了!”
凝萃道:“我当然要让他知道……我本来就是故意的……”说完,便不再解释什么了。
许先生和太太都觉得莫名其妙。俩人以为,凝萃故意在小野的跟前耍小女人的脾气,借机撒娇而已。所以,夫妇俩人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凝萃吃完了药,回房里休息了。她给小野的办公室打去了电话,把病情告诉了小野。小野已经从军医那里知道了。凝萃笑道:“没什么事情!我们都放心了!你安心做事吧!”
放下电话,凝萃再次走到了外间,站在桌案前,看着上面的那把武士刀。她的心里绸缪着计划,眸光里显露出了复杂的神情。自从她和小野结婚以后,她冷眼观察着小野。她竟然发觉,小野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他压根没有流露出任何做作的痕迹!这让许凝萃觉得很奇怪!
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懋琦交给她的那些照片的真实性!可是,她毕竟是个受过伤的女人。她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了!她想着,小野对她还有很大的新鲜感。所以,他才会那么的关心她,讨好她!等到时间久了,他肯定会开始厌烦她,去外面找别的女人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对着那把武士刀冷笑了几声。
这段日子里,懋琦一直在暗中调查小野的一举一动。当然,他也加倍的提防着小野,担心自己会吃亏。上海滩的局势已经很紧张了。各方面的抗日力量汇集在了一起。而懋琦和小野的斗争确是在暗中进行的。俩人并没有动用枪炮弹药。
晓儿一直守在公馆里。她根本不敢外出。公馆外面有一对对的兵卒们巡逻。当然,这都是懋琦安排的。晓儿在公馆里呆的烦闷了,对学习弹钢琴也厌倦了,便开始寻思别的消遣办法。
她经常看报纸,知道翠喜经常去孤儿院里看望孩子们。晓儿的心里生出了嫉妒,觉得自己不能被翠喜比下去。可是,她压根就不能离开公馆半步。于是,她把心事告诉了懋琦。
那晚,懋琦正好闲着没事。他听了晓儿的话,问道:“你何必和翠喜一般见识呢!管她呢!她那么做,无非是给自己竖立形象而已!说白了,她不过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晓儿端起白瓷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冷笑道:“可不是这个话!她哪里是专心做慈善事业呢!分明是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罢了!”
懋琦道:“所以,你看透了她,就不要和她计较了!”说完,便抓起当天的报纸,安静的看了起来。
晓儿没有心思看报纸,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对付翠喜。阿德作为懋琦的身边人,时常给公馆里办事。晓儿暗地里买通了阿德,要阿德带着一笔钱去孤儿院里。阿德按照晓儿的吩咐,给孤儿院里捐了款。他带着孤儿院院长的亲笔回信回来了,告诉晓儿,事情已经办妥了。
晓儿看着孤儿院的印章,心满意足的微笑了。她给了阿德赏钱,要阿德去报馆里发一条新闻。阿德毕竟是个仔细的人。他去报馆之前,先见到了懋琦,把太太的事情说了出来。懋琦觉得晓儿简直是瞎胡闹!
可他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他交代了阿德几句,便打发阿德去了报馆里。阿德来到了报馆,见到了主编,把懋琦的意思说了一遍。那主编和懋琦都有老交情了。他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以后,答应立即刊出新闻。当晚,阿德把一张晚报送到了懋琦的办公室里。懋琦看着晚报上的头版头条新闻,满意的笑道:“不错!你回去给太太交差吧!”
阿德去了公馆里,把晚报交给了晓儿。晓儿故意问道:“你肯定跟大帅商量过了!对吧?”
阿德笑嘻嘻的道:“太太,我毕竟是大帅的亲信,凡事都不敢瞒着他的!当然,大帅也很支持太太的想法!”
晓儿看着报纸,压根就不愿意抬起眼皮,道:“哼!你毕竟是要靠着大帅吃饭的!我也不怪你,也懒得说你什么!你肯定在大帅跟前讨来赏钱了!”
阿德笑嘻嘻的道:“太太!我给大帅效力,是天经地义的。哪里……哪里能有赏钱呢?”
晓儿把报纸丢在了沙发上,端起白瓷咖啡杯,抿着咖啡,冷笑道:“你的心里肯定还惦记着我的赏钱。我们都已经说好了……等你把事情办完以后,你就能拿到另一半赏钱!”
阿德揉搓着双手,谄媚的笑道:“请太太开恩!”
晓儿白了阿德一眼,故意不吭声。阿德低着头,很恭敬的站在晓儿的跟前。过了一会儿,晓儿放下白瓷咖啡杯,抬高声音道:“我说话算话!”说完,便从手提包里摸出了赏钱,交给了阿德。
阿德千恩万谢的,说了一些奉承的话。晓儿把阿德打发走了,又立即抓起了那张晚报。自从她嫁给懋琦以后,便给自己配了一副金丝边眼镜。这会儿,她戴上了金丝边眼镜,用手缓缓的揉搓着眼镜上的金链条,想象着翠喜看到这则新闻以后的反应。她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翠喜已经看到了晚报上的消息。她恨得把报纸揉搓成了团,随即丢在了痰盂里。灵芝出去见朋友了。翠喜的跟前没有人说话,心里愈发的觉得烦躁了。本来,春曦和细烟去孤儿院捐赠的事情已经让她觉得很恼火了。这会儿,晓儿竟然也去凑热闹了!并且,晚报上还用整整一个版面宣扬懋琦和晓儿的善举!
翠喜的心里像是着火了一样!她愤然起身,冲到了窗户跟前,一把推开了半扇木窗户。刚过完年,虽说是春天了,可毕竟还有着冬日的寒凉。翠喜的热脸被凉风吹拂着。
有老妈子来问晚饭的事情。翠喜没好气的喊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晚上吃鳕鱼!”
老妈子问道:“太太,鳕鱼还是炸着吃?上次,先生跟我说,他还是喜欢喝鳕鱼汤!”
翠喜转过身,发火道:“你不会准备两样!笨死了!什么都要我交代!少说一句话都不行!”
老妈子忍气吞声的退下了。她回到了厨房里,和另一个老妈子嘀咕道:“你听见了,太太发脾气呢!”
另一个老妈子冷笑道:“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以前不就是个使唤丫头!哼!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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