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霖道：“春曦简直太烦人了。”顿了顿，道：“我和长安都觉得，应该尽快把商号里囤积的古董卖到香港！我想，明儿，我就和管家启程吧！”

曹太太点了点头，道：“这头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就等着蒋经理拍卖的结果吧！这会儿，我草拟一份单子，你让张成照着单子准备货！要是没别的事情，你们明天就动身吧。你不要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不过是在医院里躺几天罢了。家里的事情就交给长安了。”

春霖立即从口袋里摸出纸笔，送到了母亲的手里。母子俩人合计着，草拟了一份单子。春霖拿着单子出了教会医院，开车去了商号里。张成正等着春霖呢。他一见到春霖，立即迎上去问道：“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看了几天的报纸，知道了那家银行出事了。刚才，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大少奶奶把事情简单的跟我说了一遍。”

春霖叹息道：“真是祸不单行。当时的场面一片混乱。人群冲进了银行，简直都像是疯了一样！我们好不容易抢出来那些金条，差点儿被人抢走！当时，挤的我骨头都快散架了！妈奔跑过度，引得哮喘病都发作了。这会儿，她已经没有事情了。”

张成道：“我刚才听大少奶奶说了以后，给医院里打了个电话。张妈接的电话。她告诉我，太太已经没事了。等晚上的时候，我会亲自去看太太的！”

春霖道：“刚才，我和妈已经商量好了。明儿，我们俩人就动身去香港。”说着，便从大衣口袋里摸出那张草拟的清单，送到了张成的手里。张成看了看，道：“就按照太太的意思办吧！她亲自去过香港那头，知道什么古董能有市场。可店铺交给谁呢？”

春霖道：“妈说了，店铺先关门几天，避一避外面的风头。等会儿，我会去保镖公司，多请几个保镖来的。另外，长安每天都会来这里的。”

张成道：“大少爷既然安排的这么周到，我就跟着放心了。”说完，便摸出了一把钥匙，低声道：“这是商号地下室的钥匙。一共有两把。太太那里留着一把，我这里有一把。现在，我交到大少爷的手上，请转交给大少奶奶！”

春霖接过了钥匙，道：“你放心吧。长安会照看好这里的。等我们从香港回来，我会把钥匙还给张叔的！”顿了顿，道：“这会儿，我先去码头上订船票吧！来的路上，我路过了飞机场，可发现里面竟然都已经戒严了！所以，我们只能坐船去了！”

张成道：“那就请大少爷去订票吧。我把这里的事情仔细的交代给伙计们。”

那晚，春霖回到了公馆里。他把钥匙交给了长安，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长安把钥匙收好，道：“你们放心吧！我会看好家里的。你到了香港，一定要记得给我拍一封电报来。”

春霖道：“我会的。你放心吧。你难道忘了，我们在香港是有朋友的。”

长安立即想起了那个保镖，跟着笑道：“我还差点儿忘了呢。有他在，你和管家会平安的。”

顿了顿，道：“不知道那个阿德还在不在香港了。你和管家一定要小心。我想，管家还不知道阿德在香港的事情吧！”

春霖道：“去的路上，我会告诉管家的。当然，我不会提起我们遇到的事情的。”

长安点了点头，道：“我刚才看了报纸。那家银行已经正式宣布破产了！蒋经理失踪了！他肯定躲起来了！我想着真后怕。要是晚一天，我们曹家的钱就彻底的打了水漂了！如今，我们虽然损失了百分之四十的存款，可毕竟把大头拿回来了！”

春霖道：“你要随时关注报纸上的新闻。万一那所大楼被人买下了，你就赶快告诉妈。妈肯定会想办法找到那个蒋经理的！那可是百分之四十的存款啊！决不能白白的损失了！”

长安道：“我会随时看报纸的。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逼着姓蒋的还钱！”

春霖急忙问道：“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

长安转身缓步走到了窗户跟前。她推开了半面棕漆刻花木窗，看着后园里的那干涸的喷泉，道：“我们可以告诉慈善部门，就说我们曹家愿意捐钱给孤儿院。但是，这笔钱被姓蒋的弄走了！”

春霖道：“这行吗？整个上海滩的人都知道那家银行已经破产了！姓蒋的现在不见了踪影！”

长安道：“你知道吗？孤儿院是大帅府办的。所以，这件事情肯定会惊动大帅府的。陆懋琦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找到姓蒋的！他肯定会琢磨着把那笔善款用到别的地方！他一旦找到了姓蒋的，肯定会逼着他拿出钱的！”

春霖道：“可孤儿院怎么办呢？”

长安道：“孤儿院的事情好办。我们可以说服妈，让她拿出一点儿钱资助孤儿院。这钱直接送到孤儿院，不经过大帅府！”

春霖道：“你容我仔细的想一想。我实在不愿意和陆懋琦牵扯！”

长安悲凉的道：“我何尝愿意和那种人打交道呢？可是，现在，只有他有本事找到姓蒋的！我们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好。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从姓蒋的手里拿回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的存款！那钱岂不是白白的打了水漂了？所以，我们只能把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春霖道：“不知道妈听见了会怎么想？”

长安道：“你不要操心这头的事情了。你和管家一门心思的去香港那头做生意吧。我会亲自和妈商量的！”说到这里，眸光里涌出了为难的神情。

春霖知道长安也是一片好意，急忙拉住了她的手，道：“家里多亏了有你。但愿你的办法能奏效！”

长安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我也只是想着能试一试。”

正说着，楼下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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