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回来的路上，我和春霖还商量着呢。趁着众人都反对陆懋琦的机会，我们不妨给他雪上加霜……”

曹太太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外面的形式已经很乱了！”

春霖道：“这不过是我们随口说一说而已。”说到这里，也看了一眼角落里沉默着的春曦，问道：“春曦又怎么了？他怎么一直不说话呢？是不是又和妈闹别扭了呢？”

曹太太叹息道：“你们走了以后，他就不给我省心。肯定是苏细烟那个贱货挑唆的！春曦非要插手商号里的生意，说要把几件古董卖给山西来的商人。我很怀疑他的动机，所以没有答应下来。哼！他的心里生气了，故意给我脸色看！刚才，你么回来之前，他和我吵了几句嘴。他自己理亏，所以不敢吭声了！”

此时，春曦说道：“妈！怎么叫我理亏呢？本来，我好心好意的给家里介绍生意，你却偏偏要怀疑我的动机！你让我说什么好呢？真是狗咬吕洞宾！”

曹太太冷笑道：“我是担心家里出了内贼！你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不少吗？你是不是让我一件一件的数出来？”

春曦道：“可这一次，我是诚心诚意的为了家里好。你偏偏要往歪处想！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反正，我说什么，到了你耳朵里都是废话！”

春霖劝道：“弟弟不要说了。你的心意……我们都领了！妈的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春曦道：“我也懒得多管闲事了。反正，我现在和苏细烟一心一计的过日子。我们的日子过的美着呢！家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眼不见心不烦！”

曹太太道：“懒得搭理你！我问你，许凝萃最近又找你的麻烦没有？”

春曦道：“我一直没有见到她。她哪还有脸面出来瞎胡闹呢？她干了那些不要脸的事情，肯定躲出去了！”

曹太太道：“只要她不找我们家里的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都是董槐园闹得！要不是他犯贱，我们怎么可能认识许凝萃呢？”

春曦道：“什么都不要说了。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当时，妈还上赶着逼着我去许家相亲呢！”顿了顿，道：“再说了，妈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妈当初不还想着利用许凝萃对付细烟吗！”

曹太太瞪大了眼睛，喊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什么话！我告诉你，你心里的想法简直太邪恶了！你竟然用质问的口气和你的亲妈讲话！你简直大逆不道！”

春曦冷笑道：“反正，在这个家里，我是出了名的恶人！我多背负一个恶名也无所谓了！我趁早把话说明白吧。妈当初可是费尽心机的和细烟作对。许凝萃大闹的时候，妈可是冷眼看着热闹的！当初，我们的新房子的位置就是妈说出去的！”

当着春霖和长安的面，曹太太觉得脸上很没有面子。她羞愤的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把你们新房子的位置泄露出去了！你不要污蔑我！”

春曦冷笑道：“我难道不会去电话局查呀！那晚，许家接到的那个电话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在家里，哥嫂当时又不知道我的住处。张妈和祝妈根本不敢多管闲事。剩下的人只有你了！”

曹太太听到春曦已经拿住了她的证据，愈发的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她喊道：“好呀！你捏住了证据，好好的质问我吧！你是不是还准备把我送到衙门里，对我严刑拷打呢！”

春曦道：“这倒不至于！可我必须要把事情说明白。妈不要以为，我和细烟老实，可以由着你的性子肆意欺负！”

曹太太道：“什么？我竟然肆意欺负你们！春霖和长安评一评理！”

春霖笑道：“弟弟，你越说越糊涂了。妈怎么欺负你和细烟了呢？妈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懂事，何苦招惹妈生气呢？”

春曦道：“大哥不要多说了。这是我和妈的事情，你们两口子就不要瞎掺和进来了。你们大老远的从香港回来，快去歇着吧。”

曹太太道：“你给我住嘴！你不要再废话了。我懒得听！”说到这里，故意对春霖和长安笑问道：“你们在香港过的怎么样？”

春霖和长安急忙说起了在香港的所见所闻。春曦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沉默着，听着哥嫂的说话。

曹太太听了一回儿，笑道：“你们去的地方挺多的。我上次在香港的时候，本来打算多玩几天。可谁能想到，许凝萃那个妖妇竟然也去了！都是她折腾的！现在，我想一想就觉得恨！”

春曦插嘴道：“妈要是觉得没玩够，可以再去呀！对了！刚才大哥不是说了吗？我们曹家要是实在在上海滩混不下去了，完全可以举家搬迁到香港呀！”

曹太太听到了春曦的嘲讽之言，气的说不出话来。春霖实在看不惯春曦的那副骄横的模样，当即反唇相讥道：“我们在香港的时候，竟然遇到了阿德。他和他新娶的女人去了香港。他还让我们给春曦问好呢！”

长安接口道：“阿德忘不了二少爷的大恩大德！”

春曦听到“阿德”两个字，浑身都变得不自在了。他的脸上也跟着火辣辣了起来，像是涂抹着一层厚厚的辣椒酱。

曹太太恨道：“我们要是搬到了香港，那可成全二少爷和阿德的心思了！到时候，我们肯定要多请几个保镖，看着家里值钱的东西！免得被那些贼们惦记着！”

春霖和长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春曦气鼓鼓的站起身，上楼回房了。自从他和苏细烟结婚以后，他在这里的房子还留着呢。

曹太太看到春曦走了，把春霖和长安叫到了跟前，低声道：“你们知道吗？许凝萃离家出走了！”

春霖和长安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很滑稽。曹太太忍住嘴里的笑，道：“前天，张妈和祝妈去买菜，正好遇到了许家的老妈子。俩人听说，许凝萃被家里逼着相亲，趁着天黑从窗户里逃了出去！这会儿，许家的人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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