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曦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要是去了哈尔滨,反而让人觉得我们是害怕了!我们为什么要逃的那么远呢!”
细烟道:“我不过是随口说一说罢了!”说完,便把那只紫砂茶壶放在了桌子上,用毛刷子给脸上补着油彩。
春曦道:“我一直觉得纳闷!昨晚,陆懋琦的手气怎么那么好呢!我们竟然连着输了三场!”
细烟道:“他不过是踩了狗屎运罢了!我们愿赌服输,不过就是多唱一场戏而已。那几个徒弟们都欠缺舞台经验,正好可以锻炼一番!”
春曦道:“也是!”
细烟故意把那只毛刷子送到了春曦的手里,笑道:“你给我涂油彩吧!反正你也闲着!”
春曦笑了起来,用毛刷蘸上油彩,悉心的给细烟的双颊上涂抹着。俩人都觉得那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会儿,在曹公馆里,曹太太正和张成说话呢。自从张成住进公馆,他每天早晨都要和曹太太商量着事情。等到俩人商量完事情。便准备去商号了。春霖和长安自然也跟着去了。翠喜送了出去。她眼瞅着那辆黑色的汽车开走了,便匆匆的回到了下房里。昨晚上,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家。
张妈和祝妈都去菜场了。翠喜换好衣服,打扮好,提着一只小皮箱出门了。她对守门的小厮嘱咐了几声,便匆匆的走了。她坐着洋车回到了家里。她的家在下枝角的一处老弄堂里。她在弄堂口下了洋车,递给了车夫赏钱。弄堂口坐着一些暮年老人们,老妇居多。她们眼瞅着翠喜打扮的洋里洋气的,随即便窃窃私语了起来。翠喜知道,这几个老女人都是是非精。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搭理她们。她匆匆的走进了弄堂里,把身后的嘲笑和奚落声踩在了脚底下。
她母亲租住在一座筒子楼里。这座筒子楼一共有两层,楼下一家,楼上一家。翠喜的母亲住在楼上。因为在青楼里住的是宽敞的房间,所以,她母亲把楼上的三间房子都租了下来。
翠喜踩着木楼梯上了楼。她看到房门虚掩着,知道母亲正好在家里,便喜气洋洋的推门进去了。翠喜妈看到女儿回来了,眼睛一亮,急忙放下手里的小竹篮,道:“我正盼着你回家呢!怎么,今儿得闲?”
翠喜把小皮箱放在了方桌上,坐在木椅上,端起母亲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抿了抿嘴,笑道:“早起,太太带着全家去商号了!我正好得闲,来看一看妈!”说着,便打开了那只小皮箱,从里面拿出来几件首饰,依依的递到了母亲的手里。
翠喜妈在青楼里过了那么多年,自然是识货的!她仔细的打量着那三件首饰,觉得它们都是值钱的东西,不由得笑容满面的问道:“都是好东西!我猜,这肯定是曹家太太赏给你的!我一直没有看错你,你那么的勤快机灵,肯定能讨得主子们的欢喜的!”
翠喜道:“哎!我不过是能巴结罢了!我总觉得心累!”说完,便微微的耷拉下眼皮。
翠喜妈仿佛没有听到女儿的这句话似的,她照旧缓缓的摩挲着那三件泛着明晃晃光泽的首饰,嘴里含着笑。
翠喜实在看不惯母亲那副财迷心窍的模样,道:“妈也不问一问我和春曦的事情!”
听到这话,翠喜妈立即抬头问道:“对了!我正要问你呢!你和春曦的事情怎么样了呢?上次,在电话里,你也没有时间跟我说清楚。”
翠喜抿着嘴笑道:“妈知道吗?太太说,她准备带着我和春曦去香港呢!”
翠喜妈道:“这是好事啊!你的福气真不小!”
翠喜道:“太太的意思是,让我趁着出门的机会,好好的和春曦多接近!”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故意不再往下说了。
翠喜妈抿着嘴笑道:“你一定要放开手脚,把春曦的心笼络住!幸亏你是青楼里长大的,你难道就没有学会怎么抓住男人的心?我一直觉得,你这丫头就是不开窍!你要是能像青楼里的姑娘们一样,春曦早就是你的人了,哪还有那戏子的事情呢!”
翠喜冷笑道:“妈既然这么说,当初还不如让我接客算了!何必让我去公馆里伺候人呢!”
翠喜妈道:“你瞧你说的!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开窍,死心眼!女人嘛,早晚都是男人的!你难道非要等到洞房之夜才肯屈就?”说完,便乜斜着眼,瞅着翠喜。
翠喜道:“妈别说了!昨晚,太太还说了,准备见你呢!”
翠喜妈欢天喜地的笑道:“那太好了!她是不是准备提亲了?”
翠喜点了点头,道:“正是呢!她说,她和你商量着,找一个好日子,先送来聘礼!”
翠喜妈咯咯咯的笑道:“我早晚都闲着,随手都可以!”顿了顿,道:“不过,她肯定不会来我们这里的!我们还是去外面的饭店吧!”
翠喜道:“太太的意思是,你去公馆里。”
翠喜妈道:“好呀!我还没去过你们公馆呢!我倒要去见识一番,看一看曹家到底是怎么气派的人家!”
翠喜皱着眉头,叹息道:“妈!我正发愁呢!”
翠喜妈反问道:“你有什么发愁的?这是好事呀!”
翠喜道:“曹家的人都不清楚你以前的身份呢!昨晚上,我一夜没睡,想着办法呢!”
翠喜妈听到这里,一摆手,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到时候,我就说我是寡妇,男人以前是做小本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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