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琦故意嘲讽道:“你跟着大帅,肯定会锦衣玉食的。总比跟着我混日子强吧!”
晓儿噘着嘴,气的直跺脚,撒娇道:“你真坏!你太坏了!就知道欺负我!”
懋琦笑着站起身,走到了晓儿的座椅后面,弯下腰,把脸贴在了她的脸上,笑道:“怎么?生气了?嗯?”
晓儿白了懋琦一眼,低声笑道:“周围都是人,你正经点儿!”
懋琦在晓儿的粉腮上亲了一口,随即便笑嘻嘻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他并不着急坐下,仿佛要故意吸引旁人的注意似的。晓儿气的对他一压手,懋琦立即坐在了雅座上。晓儿被逗笑了,觉得懋琦的举动很有意思。懋琦道:“说真的!大帅要是真的生气了,我就把他邀到这里,你好好的唱几首歌。”
晓儿的脸上洋溢着笑,可是她的心里却如同冰窖。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从一开始,她就想到了自己的未来……肯定是做姨太太的命。可是,她并不觉得当姨太太是一种耻辱,反而觉得是一种骄傲。像她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孩子,能嫁给陆懋琦做姨太太已经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起码能让她在表哥表嫂的跟前昂首挺胸的做人。她要是嫁给一个穷光蛋,即便做了正房太太,照样活着像鬼!
刚开始和懋琦交往的那几天里,她使出浑身解数,变着花样的给懋琦新鲜感。她先后装作学堂女学生,小家碧玉,最后变成风流交际花……当然,她在假装学堂哲学女的时候,也曾试着为自己的将来争取过,希望懋琦能娶她为正房太太。可懋琦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所以,弄到最后,晓儿也就死心塌地的决心做姨太太了!
可是,刚才,懋琦说的话让她吓了一大跳。他竟然要把她先给大帅,让她取悦大帅,给他开脱责任!懋琦简直太不是东西了!晓儿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端起那只盛满红酒的高脚酒杯,狠命的喝光了里面的红酒。这时候,红牡丹登台了。她烫着大波浪头,穿着一件枣红色的露肩晚礼服,唱着热情洋溢的曲调,引得台下暴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晓儿眼瞅着舞台上那扭动着的暗红色,觉得眼睛里火辣辣的。不知不觉中,她流泪了,两行清泪缓缓的往下滑。
懋琦看到了她腮上的两行泪,道:“呀!你怎么哭了!谁惹你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说!”
晓儿道:“被葡萄酒逼的!”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这就看着很光线,红彤彤的颜色真好看,可谁能知道其中的滋味……辣的简直能烧掉舌头!”
懋琦笑道:“至于吗!我就喜欢这种看起来华润、喝起来火辣的葡萄酒。这样的酒才有味道,合乎我的口味!”
晓儿道:“我去后台补妆了。你不要跟着我。你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吧。”说完,便提起裙摆,匆匆的走出了雅座。懋琦望着她的背影,端起她刚才用过的那只酒杯,对着她的背影一举酒杯,随即便仰头喝光了里面的酒水……干净的彻底,贪婪的没有留下半滴。
许家母女一直在旁边偷听着。凝萃和母亲简直都吓了一大跳。俩人都知道了曹家的事情。凝萃也无心再看演出了,对母亲丢了个眼色。许太太会意,和凝萃站起身,俩人逃也似的从懋琦的身边走过去,根本就不敢看懋琦。懋琦瞪了凝萃一眼,也没有在意。
凝萃和母亲出了夜总会,上了自己的那辆黑色的汽车里。她喘息几口,笑道:“没想到,大帅竟然盯上了曹家!活该曹家倒霉!等大帅回来,曹家的人就有苦头吃了!”
许太太嘿嘿嘿的笑着,道:“真有意思。我们竟然听到了这个消息。我猜,刚才那男人应该是大帅身边的人。哼!我看见那人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凝萃不能饶恕懋琦对她的鄙夷,跟着恨道:“就是!我看见他的第一眼,也觉得他是个混账!你瞧见没有?他身边的那个歌女长得真骚!她肯定是冲着钱去的!哪有正经女人愿意搭理那种痞子男人!”
许太太催促着家里的司机开车。汽车缓缓的离开了大上海夜总会的门口。可马路上人群熙攘,汽车只能缓缓的往前挪移。凝萃看着车窗外面灯火粲然的大上海夜总会,冷笑道:“那个贱人能风光几时?不就是吃青春饭吗!等她年老色衰,哪里还能上台卖骚!那对狗男女真是绝配!我们竟然坐在那种人的旁边!没得让我恶心!”说完,便一把拉上了窗帘。
许太太道:“我也觉得恶心!我倒是好奇,大帅怎么会盯上曹家呢?肯定是为了曹家的古董!在上海滩,谁不知道曹家的民间古董博物馆!哼!我倒是觉得那贱人的主意很好!大帅索性带着兵冲到曹家,把曹家抄了!我想起曹家女人那副嘴脸,心里就生气!”
凝萃道:“妈不要生气!曹家的女人不过就是个寡妇!”
许太太听到这句话,终于觉得心理平衡了。她很高傲的昂着头,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凝萃凝神思索着,觉得是不是应该利用大帅报复曹家,最好能让大帅把曹春曦和翠喜关起来!
春霖和张成已经离开了哈尔滨。在火车上,俩人正在看报纸。沐阳打来了一暖壶开水,笑道:“大哥喝点儿热水吧。”说完,便给春霖和张成的杯子里加满了开水。
春霖道:“我看你晚上都没有吃东西。”
沐阳道:“我胃有些不舒服,不想吃东西。”说完,便坐在了自己的铺位上。他和春霖都睡在下铺,上铺的两个乘客都是年轻的大学生。张成睡在春霖隔壁的下铺。当然,这都是春霖安排的。他很愿意和沐阳做邻居。俩人毕竟都是年轻人,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春霖听说沐阳胃不舒服,道:“我这里有安定神经的药,你要不要吃一片。”
沐阳急忙道:“最好不过了。”其实,刚才,他借着打开水的功夫,去问列车员要药。列车员没有止痛药。春霖急忙从小提箱里找出了止痛药。沐阳用热水服完药,倚靠在床上休息。春霖道:“我猜,你肯定是不服水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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