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安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吓成了这个样子呢!晚饭就让张妈祝妈伺候吧,你只管回去休息吧!”说完,便催促着张妈祝妈扶着翠喜去了下房。
翠喜回到了下房里,立即上了木床。她倚靠在床头上,双手抱膝,对着蓝白相间的格子床单发呆。张妈冷笑道:“你快歇着吧。我和祝妈伺候晚饭!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
祝妈跟着说道:“又不是真的,不过是吓唬你!哼!平日里,你在少爷跟前那么大胆,也没见你缩头缩脑的!”说完,便引着张妈出了下房。
翠喜回过神,深深的叹息一声。她的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她才五六岁,正在私塾里念书识字。那天,她回到了青楼,正跟母亲说着学堂里的事情,突然,外面传来了喊叫声。她和母亲出了房,站在二楼的大红木围栏前,瞧着楼下的情境。
楼底下,一个兵卒正抓扯着一个红倌人的头发,硬是把她拖倒在了地上。那个红倌人哭哭啼啼的。老鸨子气的双手叉腰,大喊道:“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有人砸场子啦!”
话音刚落,门外面就冲进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那几个打手都是老鸨子花钱雇来的,专门用来镇场子的。这会儿,那几个打手看到眼前的情境,都纷纷撸起袖子冲了上去。那个兵卒喝醉了酒,朝着天花板就开了几枪!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人敢上前。老鸨子吓得喊叫了几声。那兵卒乜斜着眼睛,对老鸨子喊道:“我告诉你!我今天非要把红桃带走!她是我的童养媳!”
老鸨子仗着胆子喊道:“你休想!我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要是拿不出钱给红桃赎身,你休想把她带走!”说完,又对跪在地上吓得战战兢兢的红桃喊道:“红桃!你说!你愿不愿意跟着他走!”
红桃吱吱呜呜的哭道:“我哪里愿意呢!都是他逼我的!在这里,我吃得好穿得好!我为什么要跟着他出去受苦呢!求妈妈快救救我吧!”
老鸨子听到了红桃的话,双手叉腰,直着嗓子喊道:“你们听见没有?红桃压根就不愿意离开我们迎春楼!”
那兵卒恼羞成怒,喊道:“你这个贱人!”说完,便给了红桃几下子。红桃挨了好几个响亮的嘴巴子,趴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的!老鸨子见状,招呼着打手们上前。那几个年轻力壮的打手都被那兵卒的张狂逼怒了!几个人趁着那兵卒不注意,蜂拥上前。
那兵卒情急之下举起了长枪。几个打手冲上前,拼命的抢夺着那只长枪。老鸨子喊道:“你们快拿下他!老娘花钱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当摆设的!快呀!快呀!”
这时候,红桃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哭哭啼啼的冲到了老鸨子的身后。那兵卒被逼的急了,扣动了扳机。几声枪响过后,他竟然鲜血淋漓的倒在了地上!原来,那几个打手和他扭打在了一起。他分不清状况,稀里糊涂的扣动了扳机,误伤了自己!
所有人都吓得大喊大叫了起来。在楼上,翠喜眼瞅着那兵卒浑身鲜血的躺在了地上。他的身上有好几个血洞,鲜血奔涌而出,瞬间就染红了地面。翠喜吓得大喊大叫了起来,扑到了母亲的怀里。自从那以后,她的心里就存着阴影。甚至于在过年的时候,都不敢听外面的鞭炮声响。
这会儿,她回想着这段往事,照旧觉得心惊胆战的。她一直发着呆。屋里的光线变得晦暗。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春曦已经赶到了欢喜月戏班子里。还没走进那刻花门楼,他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喊声。他三步两步进了戏班子,来到了厅堂之上。欢喜月正坐在太师椅上悲啼。细烟站在她的身边,红着眼圈,一个劲儿的劝着。戏班子里的上下人等都围在跟前,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春曦从人群里挤了进去,来到了师母的身前。欢喜月眼泪汪汪的,眼瞅着春曦来了,不由得挣扎着站起身,冲到了春曦的跟前,哭道:“曦儿!你快想想办法吧!”
春曦扶住了师母的手,安慰道:“师母不要着急!我会想办法的!您可千万不要着急上火!”
细烟跟着说道:“师母的身子刚好一些!都怪姓陆的那浑蛋,莫名其妙的把师父抓走了!”
春曦道:“他简直是个疯子!戏班子又没有惹到他,他凭什么把师父抓走呢!”
欢喜月哭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曹家到底怎么招惹了大帅府的人!”
春曦叹息一声,道:“说来话长!我们曹家哪里敢招惹大帅府的人呢!分明是被人陷害的!如今,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商量着办法去大帅府里要人吧!”
细烟搀扶着欢喜月坐回到了太师椅上。欢喜月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抛头露面呢?我的儿女们都是老实人,哪里见过那种阵势呢?”
春曦道:“我和细烟去一趟吧!师母在家里等着!我们一有消息,肯定会打回来电话的!”
欢喜月道:“那你们就快去吧!我都要急死了!”说完,便睁着一双泪眼,扶着细烟的胳膊起身,眼巴巴的望着春曦。
细烟道:“我们现在就去吧。”说完,便深深的看了春曦一眼。那一刻,她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春曦的身上。春曦当即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你们等着!”说完,便牵起细烟的手,和她飞快的出去了。
欢喜月挣扎着往前面走了几步。戏班子里的人都站在她的身后。所有人的眸光里都充满了深深的期待。春曦和细烟朝着胭脂巷口跑去了。急促的脚步声落在斑驳寒凉的青石板路上面,发出了很清脆的声响。那声响在空寂的胭脂巷里回荡,显得很凄清。有挑着担子的货郎走过,他急促的甩着手里的拨浪鼓。在春曦和细烟的耳里,那拨浪鼓的当啷声仿佛是战鼓催征的声响!
在紧密的鼓声里,俩人愈发的跑的快了,终于来到了巷口停歇的黑色汽车前。春曦立即发动了汽车,朝着大帅府的方向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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