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诸位宾客为长安热烈鼓掌之时,楼梯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喝彩声:“好!再来一曲!”
那个声音非常的洪亮,在偌大的大厅里回荡着。诸位宾客以及春霖长安都不约而同朝着楼梯上面看去了。
宽大笔直的楼梯上铺着猩红的地毯,一直延续到二层。二层的楼梯口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军装,显得英气逼人。长安和春霖一下子认出了那男子,他分明是那个在街头疯狂开车差点儿撞到孩子的军阀!那一刻,长安的心里立即生出了鄙夷。她缓缓的走下圆台,来到春霖的身边,抓住他的手,低声道:“那人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冤家路窄!”
春霖正对那年轻军阀怒目而视,道:“我们不要搭理他!我们赶快回去吧!”
长安“嗯”了一声,搀住春霖的胳膊,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候,那年轻军阀已经从楼梯上走下来了。他跺着铮亮的马靴,威严显露,径直走到长安的身前,挡住了长安和春霖的去路。
长安昂着头,目光里涌出愤怒,道:“你要干什么?你让开!”
军阀笑道:“我们可真有缘分,竟然再次见面了!”
长安冷冷的道:“我们不认识你!你不要挡道!让开!”
春霖对他怒目而视道:“这里是饭店,公共场合,不是你的地盘!你凭什么挡住我们的去路!我们和你素不相识!”
那年轻军阀赏析的眸光一直停在长安的脸上,笑道:“我想邀请这位女士再弹一曲!”
长安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弹一曲!你这人简直是无耻!”
春霖紧紧的拉住长安的手,呵斥道:“当着众人的面,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要是胆敢仗着军官的身份张扬跋扈,我们就去大帅府里控告你!”
军阀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张做工讲究的蓝底楷体白字名片,送到了长安的手里,笑道:“你们看一看我和大帅是什么关系!”
长安接过了那张名片,和春霖仔细的看了起来。只见名片上面写着:卢懋琦,中尉,大帅副官。此时,懋琦笑道:“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去大帅府里控告我呢?”
长安随手丢掉了那张做工考究的名片。那张名片打着旋儿,轻飘飘的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她照旧昂着头,目光里照旧涌出鄙夷,冷笑道:“你不要以为你仗着大帅,就可以胡作非为,欺辱百姓!”
春霖喊道:“你让开!”说着,就上前推了懋琦一把。
懋琦偏偏还挡在俩人的面前。此时,周围看热闹的宾客们都发出了指责声,纷纷的谴责着懋琦的张扬跋扈和仗势欺人。懋琦压根就没有搭理周围人的议论,他照旧用暧昧的目光盯着长安。春霖恼羞成怒,立即挡在了长安的身前,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简直太讨厌了!”
懋琦从骻上别着的枪套子里拔出一只左轮手枪,绷直胳膊,指着春霖的胸膛,喊道:“你给老子滚开!我告诉你!这娘们必须给我再弹一曲!否则,我就要了你的命!”
春霖眼瞅着黑洞洞的枪口,面无惧色,照旧毅然挡在长安的身前。长安早已经吓得面色煞白,不由得捂嘴喊叫了出来。周围的宾客们都吓得纷纷往后退着。侍从们眼瞅着眼前情境的危急,立即通知了大饭店的老板。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偏偏不服老,油头粉面的打扮着。
他一路小跑着过来了,看到懋琦正用手枪指着曹家大少爷,大惊失色,上前劝道:“卢少爷,曹少爷,你们这是为什么呀!好端端的,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卢少爷,你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呀!”
懋琦冷冰冰的道:“赵老板,这和你没有关系。你闪开!小心枪走火伤了你!”
赵老板哭丧着脸,后退两步,把两只哆哆嗦嗦的手举到胸口的位置,劝道:“你千万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呀!我们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尽管说出来!”
懋琦幽幽的笑道:“赵老板,我想请这位女士为我弹奏一曲!你能满足我的愿望吗?嗯?”
赵老板听完,把焦灼忐忑的眸光转向了长安。他当然认识曹春霖,曾参加过春霖和长安的婚礼。这会儿,他眼瞅着春曦,不由得劝道:“曹家大少爷,你看这该怎么办呢!大少奶奶不如给大家再弹奏一曲吧!好汉不吃眼前亏!那手枪是不长眼睛的。您即便心里觉得委屈,可也只能暂时忍耐了!等大少奶奶弹完,我们好好的喝点儿酒!”说着,便拼命的朝着曹春霖眨着眼睛,要他妥协。
可春霖仿佛没有听到赵老板的话似的。他照旧面不改色的迎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一言不发。
长安眼瞅着眼前危急的情境,生怕春霖真的会受到意外伤害,急忙上前说道:“我可以再弹一曲!可你必须答应我,等我上台弹钢琴的时候,你必须跪在下面,一直等我弹完曲子!我想,你身为堂堂男子汉,不会不答应我一个弱女子的要求吧?嗯?我不能白白的给你弹钢琴,你必须要有所表示!你要是再敢用枪威逼我,我就和你拼命!”
懋琦听到这里,灼人的眸光渐变柔软。他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简直是狂傲的笑着。随即,他缓缓的放下了手枪,道:“这娘们真有味道!就这么说定了!请吧!”走到圆台前面,半跪下,对长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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