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达听了,大怒道:“为何不让使者来这里见仲王殿下?不知道礼数所在吗?”我摆摆手,道:“元大人,李锋将军一向谨慎,一定有他的难处,正好,我也想看看松江防卫情况,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松江的江水是墨绿色的,阵阵江风吹起粼粼浪花流向远方。松江如同一条玉带,漂浮在龙州、吉州中间。往年两州人们互相来往,舟楫交错,如今却是静悄悄的。空旷的江面,只有浪涛在轻轻的叹息。
女直部在松江北岸的领域被铁汉国完全占领,德昌城就是孤城一座。然而女直部的反抗过于强烈,处处设防,双方消耗都比较大,铁汉国由北向南攻打有些进展缓慢,所以,他们想到了从东向西攻打的方法,但必须借道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明白,铁汉国借道是真,但窥探大宋实力也是特别想做的,如此一来松城便显得至关重要了。
江岸早已经用石头垒砌出堡垒,下面便是江堤,仅有一处码头,由圆木拼成,江堤下布满了木桩和石块。岸边插满了旗帜,号角之声此起彼伏,我们的位置比较高,对岸低了许多。难得可贵的是,江中有两座沙岛属于我们。我下了马,走了几步。欧阳里的人马都在这里,严阵以待。他看见我来,赶紧施礼,我摇摇手,问:“怎么回事?李锋在哪里?”欧阳里道:“铁汉国在对岸集合了三五千人马,意欲过江。李锋将军让我在岸边布置,他领着人去江心岛了。对方派出使节,要和您见面!”
我“嗯”了一声,两座岛长满了树木,一座浮桥连着堤岸和江心岛。我想去过,欧阳里拦住道:“您不能过去,万一铁汉国突然袭击,那里就太危险了!”徐荆阳观望良久,道:“这边水太浅,涉水都能过去。江心岛位置至关重要,我看我们还是过去看看!欧阳将军,你的人马做好准备,一旦有变,马接应!”
我们匆匆过了浮桥,到了岛,李锋过来迎接,道:“对方人马众多,而且以逸待劳,我怕他们使者进来,看懂我军部署,所以,才冒昧请仲王来到这里。”我点点头,元正达不再说话,我们到了江心岛北岸,这才看清对面形势。铁汉国在岸边聚集了十几艘大船,岸边更是旗帜飘扬,人声鼎沸。李锋低声道:“他们足有五千人马,刚才派小船来说,想和您谈谈!”
元正达狐疑道:“他们怎么知道仲王在此?”李锋道:“刚开始,他们以为我们这边守备不严,几次挑衅我们。我们打出了仲王旗号,大声警告,开始时他们并不相信,但没有再敢贸然行事。只是派出使节,要和您见面!”元正达笑道:“仲王威名远扬呀!”
徐荆阳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万多人,虽然大家很劳累,但气势不能输给他们。李将军,你派人过去,说仲王在此,可派人前来!”
李锋赶紧去安排,又有人迅速支起帐篷,耳边传来阵阵号角之声,想必是那铁汉国开始鼓噪。我不觉笑道:“对方很自信呀!”元正达道:“这个国家,我们确实知之甚少,龙州节度使原来是刘汉雄,想必是他或者他的儿子建立的国家吧!”徐荆阳道:“他们自立为王以来,一直和我们对立,伪史国应该知道些,可惜我们太匆忙了,根本没有时机去了解!”
我们刚刚坐下,便有人来报,对方已派来使者过江,一会便来见我。屈兀通领着一百多亲军站在帐外,我坐在书案后,徐荆阳、元正达分坐左右。不多时,那使者便来求见,是一个外表清秀的年轻人,目不斜视,直接走到我的面前,施礼道:“外臣铁汉国肇州太守刘坤之子刘恭参见仲王殿下!”
这人看起来比较顺眼,不觉温厚一笑道:“原是刘公子,快快请坐!”刘恭坐下之后,元正达问道:“我们对铁汉国知之甚少,今天又是头一次见面。刘公子既然前来,能否说些情况?”刘恭微微笑道:“这个自然,铁汉国乃是太祖高皇帝刘氏讳汉雄所立,疆域辽阔,民生兴旺,雄兵几十万众,战将千员。此番以宁王为左路大将军,统军十万,已克双城,直趋德昌城,右路为代王,统军五万,渡松江,会猎于札澜湖!”元正达笑道:“贵国与大宋,并无瓜葛,但发兵攻打女直部,大宋震动,今又陈兵于此,是想与大宋为敌吗?”
刘恭答道:“聪明的人,不会与强大的人直接为敌,何况我们两国并无直接冲突。女直乃是凶悍之部落,可谓北狄之人,占据松江、札澜湖,民风刁蛮,不事稼穑,屡次骚扰,昔日北史与大汉国友好,两国都以女直部为共同敌人。今大汉国为除掉北狄,兴兵十万讨伐,已恢复松江之北,现陈兵德昌城下,愿解多国祸患。然北狄居要地而不出,向来听闻贵国以仁德治天下,礼乐之名传达万邦,今大汉国愿以兄弟之义,求联盟之实,剿灭女直部,平分疆土。不知仲王殿下意下如何?”
听了此话,我对刘恭不由得刮目相看,徐荆阳轻咳一声,道:“在下仲王长史徐荆阳,刘公子所言甚是,天下虽然分崩离析,然而大家依旧同根同族。和睦相处,是大宋立国之策。贵国有结盟之意,大宋也好友善之德。闻汉国兵多将广,意欲消除女直。如今已占江北,可见贵国兵势之胜,然而,女直已经归降我大宋,贵国再兴兵讨伐,未免过分了吧!?”
刘恭一愣,继而笑道:“从来不知女直部归顺贵国,只知道女直对江南诸国一向不屑。不过,君子不夺人之美,何况国家?今大汉发兵,举国支持,粮草器具,兵士大臣,倾力而出。几番力战,方得江北之地,今困厄于江南,却不是非得求贵国借道。只不过我国欲结盟与贵国,用这籍口,结交诸位罢了,想必诸位心知肚明。”听得出铁汉国对女直部志在必得,已有些咄咄逼人了。就算我再退让,只怕也要失去女直部,当下心一横,笑着说道:“刘公子所言很好,既是兄弟之邦,自然诚意相待!公子请回,但说女直部已经归顺大宋,大宋皇帝下旨册封额尔德为女直王,孟谷泰和叶佳罗为郡王。如果再议发兵,只怕我们做不成朋友了!”刘恭听罢,面不改色,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当禀告大汉国代王殿下,他统兵五万马就到,在下告退,后会有期!”
我笑着目送刘恭离开,元正达道:“仲王,这铁汉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早作打算!”徐荆阳看着我,道:“仲王,皇意思是让我们对铁汉国敬而远之,但您的话,已经表明,女直部就是我们的,我担心铁汉国会发动攻击,您是想和他们打一仗吗?”
我点点头,说:“铁汉国绝得不会因为我们的话而退让,估计这一仗还是要打的。与其忍让求和,倒不如打败他们,再和他们议和,有更大效果!”徐荆阳重重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即可传令下去,做好准备!”
我们做好了准备,对岸却平静下来,甚至退却了二十里地,偶尔能见到巡视的游哨。这样我们大为不解,不知铁汉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徐荆阳不敢怠慢,下令各军严加防护江堤。
我则回到了松城,只领着屈兀通的一千亲军。贺金丹负责城外防护,我没有在意这个人,他给我的印象不是太好。以往的惯例,我喜欢和中下级军官聊天,进而了解这些人。
这座城太小太破,低矮的城墙,茅草丛生的城门,看样子,几乎没有多少防御能力。只是临近松江,地理位置一下子重要起来。城里基本没有多少居民,看见我们的军队,吓得门窗紧闭。整座城静悄悄的,我琢磨着将来一定要修护好这里,毕竟这里紧挨着松江。我只能住在破旧的衙门里,屈兀通安排了两百人驻扎在周围,他则巡视城中。也许是我连续奔波了几日,身体开始乏困,吃过晚饭后,我拿着一本书,倚在床榻,看了几眼,就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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