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浓重而且热烈!获得了吉州,父皇由衷的高兴。那几位叔叔们,也是盛装出席。父皇不计前嫌,把他们安排在旁边坐席。
父皇依旧称赞大家,不仅前方将士勇敢,而且顺宁留守的官员很出色,黄益派出他的子弟五十多人去东平前线,作战勇敢,在他的带动下,不少官员的子弟也纷纷加入,父皇很欣慰,感谢这些人的鼎力帮助,所以,他决定设立神武军,由官宦子弟组成,平时负责顺宁皇城防卫,必要时出征,由四弟子恒为神武军大都统。
父皇又称赞我和三弟,说我们是大宋的左膀右臂,将来一定会成就大事。希望三兄弟跟随大哥,确保大宋江山千秋万代。
众人连声高呼“万岁”,酒宴即时开始。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我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不知怎么的,想起前段日子的辛苦,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他们在干什么呢?
大哥游走于各个酒桌之间,我则跟在身后,面对百官们的称赞,我显得还算淡定,一直说父皇和大哥的功劳,若不是他们牵制大量北史人马,我是不可能成功的。大哥很高兴,回来时和我喝了好几杯,看样子有了几分醉意,拉着我的手,低声说:“你是我的好兄弟,不仅我们是一奶同胞,更主要的是,你是我的好弟弟!有你陪着我,我可以高枕无忧呀!”我明白他的意思,说:“大哥,您放心,弟弟永远跟着您!”
大哥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父皇心情大好,命我和子恒再去敬酒,子恒小我五岁,一副孩童模样,我知道母后她们都在隔着纱帘的后面,所以,牵着子恒的手,去给百官们敬酒,舅舅和关烈等人坐在一起,我们过去,先敬了一杯,舅舅拍拍我的后背,道:“好生努力!”而关烈一脸沉稳,盯着子恒看,却没有言语。
酒宴吃得很晚方才散去,我还算可以,可能是和将士们常喝酒的缘故,但大哥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搀扶着回了太子府。父皇虽然有几分醉意,坚持着和大家告别,特意让我护送舅舅回去。
舅舅的脸色红红的,确实没少喝。瞧着我过来,舅舅笑着闭眼睛。我扶着他坐进轿子里,我则依旧骑马,跟在轿子后面。大街安安静静,只要我们慢慢走着,明亮的月光,落在青石大街,越发安静。
舅舅的府邸很小,而且距离皇城非常远。父皇多次想给他大府邸,母后和舅舅都是反对,说大宋初建,力行节省,应当做个表率。我们走了很远,方才到了舅舅府,舅舅的儿子文仲早已经等候多时,见我们进了府门,赶紧过来。文仲比我小几岁,和舅舅一样文雅,特别胆小。我小时候经常来舅舅家,舅母待我很好,大家一向相熟。我没让他见礼,赶紧扶舅舅进去安歇。
舅母从内堂里出来,我扶着舅舅躺好,方才和舅母、文仲说话,舅母笑着问我怎么样,又说我长大了。我见文仲一旁不说话,笑道:“表弟怎么这样寡言少语,往日可是滔滔不绝?”文仲道:“往昔是二表哥,如今可是殿下!”我有些奇怪,问:“此话怎么讲?”文仲道:“整个大宋都知道殿下战功赫赫,将士如狼似虎。我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可不敢同你战场厮杀!”我不禁大笑,舅母道:“这孩子,脾气秉性和皇后太像了!”文仲则一脸正经道:“凡事不可乱了分寸!”
我为之一震,舅舅不知如何走了出来,我们大为惊讶,赶紧起身。舅舅说他没事,一会喝点茶就好了,舅母埋怨他折腾我,舅舅摆摆手,领我到书房内。
“子英,你对皇设立神武军有什么看法?”舅舅发问道,我回答道:“提拔四弟吧!大哥是太子,我和三弟都开府建牙,父皇是要锻炼四弟!”舅舅点点头,道:“皇确实有这个意思,薛家在朝中势力不小,或许你们四个都是皇的儿子,但每个儿子的想法未必如你父皇那么想的!”
我心头一阵,叹口气,道:“舅舅有何高见?”舅舅笑笑,说:“方今天下离乱不止,大宋既然有扫平天下之心,没有精兵强将怕是不行。太子掌控枢密院,你有虎卫军,子达新任吉州,可谓三足鼎立,如今再建神武军,可见皇良苦用心!”
我有些不解,舅舅道:“当初让你建虎卫军的时候,我也不太明白,皇久困东平时和我说,华朝湮灭,各地豪强纷纷自立,没有军队,是站不稳脚跟的。之所以让你自建军队,更主要的是以防后患。今天可以让北史把东平的宋军全部杀光,但有你的军队,还可以东山再起、大宋势力微弱,需要萧氏子弟挺身而出,过分依赖武将,没有自己指挥的军队,江山不稳啊!他说,这叫冷子不冷!”
“你也知道,皇的几个兄弟一直耿耿于怀,大宋的一些军队,其实和他们当中也是藕断丝连。特别一些武将,原本是他们的部下,一旦有变,我们是管不了的。只有你们哥几个有了自己的军队,皇才会睡安稳觉,你能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出征,都是皇亲自出马,他不敢放权给别人!”
我顿时明白,叹道:“父皇真是艰难!”舅舅叹道:“成就大事,当然要付出一些辛苦。相信你的父皇,一定会成为一代明主的!你们好生努力,辅佐皇,统一天下!”
第二天一早,我便醒来。因为父皇让大家休息一天,所以不用去议事。先到后花园里练会剑,又在书房里看看书,吃罢早饭,张纲就急冲冲进来,道:“仲王,昨日您让我去兵部,询问冉平宗的事情,兵部告诉我,那支军队归属太子殿下,由晋国公统领!”晋国公是大哥的儿子萧元奕(惠儿),年方十四岁。我不觉挠挠头,道:“惠儿统领?这都是怎么了?”
正在这时,叶联城从外面进来,我瞧他为人乖巧,善于察言观色,而且懂事,就让他一直跟随在左右,没几日府中下都说这个人好。他道声“张先生好”,然后说道:“关太师在门外等候,说要见您!”
关烈坐在厅堂,慢斯条理喝着茶,我换好衣服,领着张纲、叶联城过来,笑道:“什么风把关伯父吹来了,您有事,派人告诉我就好了!”关烈点点头,道:“好香的茶呀,仲王府的茶就是比别的地方好喝!”我一愣,却笑道:“伯父说笑了,这都是内务府发放的!”关烈淡然一笑,说:“你这里多是人才,自然茶香四溢!”我笑道:“您来了才是蓬荜生辉呀!”
关烈道:“子英,我是看你长大的,当伯父的话重话轻,你不要介意。”我忙道:“我们虽然有名分的区别,但您是父皇的结义大哥,无论何时,都是长辈,您有话请讲!”关烈颔首,道:“皇已经钦点你为枢密院副使,掌管大宋军队,所以,军令统一是必须做到的。”
“这是必然,我们还要整顿军队,统一指挥!”我已知他的心思,索性按照他的意思说了。关烈大为惊讶,看着我道:“既然仲王有如此想法,我想明日我们联名奏皇,把大宋所有军队汇集起来,由枢密院统一调度!”我喝了口茶水,道:“这是当然!军队都是国家的,谁也不能单独把控!”
“好!既然如此,我明日即行奏!”关烈大喜道,我笑笑说:“伯父您难得来我这里,就在这吃顿便饭,好好聊聊如何?”关烈道:“人少不热闹,晚可请太子、元奕过来,我们都是自家人!”
我们刚刚谈论几句闲话,纪总管匆匆赶来,说父皇让我们赶快进宫!真朝军队劫掠梅城。
真朝新城败退之后,回到他们的聚集地——和临湖。部落首领名唤松布,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不甘心失败。北史当初厚礼请他们出兵攻打新城,并答应割让河口城给他们。不想北史被我们攻灭之后,这一切都成了泡影。他们全部落二十万人,骑兵五万余人,占据和临湖,东面是柯木海,北面是东任部落,西面是大宋,再往南是新朝国。因李庆痛恨他们杀戮北史人马,严禁双方往来。真朝便开始骚扰河口城,甚至绕道龙岗山,侵犯梅城。
我很是惊讶,梅城有徐荆阳在那里,按理说,不会没有防备,心中疑惑,却催着马,跟着关烈,急急忙忙往皇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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