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薛跟沈祀,是一对儿双胞胎,沈薛这小家伙儿先出来一会儿,是哥哥,所以这个沈薛的名字给了他,他本该是沈周跟薛氏最喜欢最疼爱的一个孩子的,但是却在初生得当晚,便是险些丢了性命。
在薛氏生产的当天晚上,洛州王室派了人来道喜,却是那洛州王的王后刘氏亲自前来,在沈薛被乳娘抱出来给沈周看的时候,那刘氏似是见了小孩儿高兴得不得了,她自个儿腹中也怀着,只是时月未满,是爱极了小孩儿。
但是怪就怪在在场之人都不懂得如何抱小孩儿,那刘氏也不懂,而且自幼是个被父母娇惯的孩子,嫁人后也是被洛州王给冲坏了,自是什么都不晓得,见着那沈薛被抱出来,还不等沈周上前去抱一抱,就起身直接抢了过来。
哪知那刚出娘胎的沈薛,被那刘氏抱紧怀里,原本还是安安生生嘬手指,立时就是变了脸,大哭大闹不止,还一直扒拉那刘氏想要靠近得脸,这一下是把那刘氏吓得够呛,一时间没站稳,是朝后退了几步。
她身后不远处便是一个摆在地上的大花瓶,刘氏不注意,便是一脚将那花瓶踹倒,花瓶碎了一地,那刘氏正好是站不稳,没退几步就是跌到在地上。
而不偏不倚,正好就跌在那堆花瓶的碎片上。
因得那个时候是夏季,人穿衣也薄,刘氏摔在那些碎片上,吃痛就是不住要滚来滚去,这下就更惨,扎得浑身都是血痕,把周遭的人吓了一跳,沈府的人急忙上去把啼哭不停的沈薛抱走,王室的人赶忙上前去扶起刘氏。
但是这么一跤,却是给那刘氏跌出了毛病。
她本就是身怀有孕,而且这小姑娘自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和磕绊,身子骨也娇弱,不说是前后受了二重惊吓,这么一跤跌的还够重,而且最重要的是被那些花瓶碎片划了多道口子。
所以当即便是晕了过去,下身不断渗有血迹,当即唤了医师前来替她诊治,但终还是没有保住那胎儿,刘氏虽然性格骄纵,但却是个心地极善的姑娘,就是因为被宠坏了而有时不懂事,醒来后听闻自己的孩子没了,急火攻心又是晕了过去,生了场大病,差点就撑不住。
洛州王室听闻此消息,是勃然大怒,当即也不管沈府的功勋卓着,便是要冲到沈家去杀了那沈薛,不过好在那刘氏的娘家刘家还算是有些理智,晓得是自家闺女不对在先,而且也是自家闺女自己找的祸。
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愤怒,洛州王的过于愤怒已然是令得他们无暇顾及自己的怒火,好劝歹劝,这才是把那沈薛得性命给保下来,但是那洛州王心里始终是过不去这道坎儿,下了密旨说是他可以饶那沈薛一命,但是日后沈薛再不得出现在众人眼前,尤其是他的眼前。
如此一来,沈家双生子本该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却就此被冲了喜气,变成了晦气的事情,沈薛从那时起便是被从祖籍上抹除了名字和身份,但是却一直生存在沈府,只是一直都没有被唤作是沈薛罢了。
沈祀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自己的孪生哥哥,当初自己在战场上得知自己回不去后,便是提前给沈薛写了书信,让其代替自己继续活下去,而且也不忘记对他说要他替他好好对待璧月。
但是沈祀没有想到自己喜欢极了璧月,但是璧月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只有沈祀喜欢她罢了,对于其他人来说,璧月就是个长得好看些的女子,更何况其实沈薛早已有了心上人?
竹词看着远处也正望着自己的璧月,听得她那句听起来似乎极为平静的问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做了短暂思考后,点了点头:“是的,沈祀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就是那一次出征,他死在战场上,再没有回来。”
璧月面上的神色未曾改变,只是定定看着竹词。
而见此,竹词叹了口气,道:“璧月,你不是一直觉得当初沈祀出征归来,伤势好了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吗?”
璧月本身便是水妖,如何分辨不清楚一个人到底前后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因为一个情字,使得璧月心识模糊,无法明显分辨出来,或许璧月也早就是心中清楚了,但是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罢了。
只当是自己尝了情苦,却仍旧是无法放下,因为当初的沈祀对她是真的好,对她的情也全都是真的,这的确是真的,所以璧月无法放下,所以之后沈薛对她那般不好,璧月也都一直放不下之前的那些好。
老巨树缓缓将竹词放开,竹词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险些朝前摔倒,正好被半跪在她身前得故绪接进怀中,顿了顿,竹词有些面红耳赤得起身,不敢去看故绪,只是继续看着那璧月。
而璧月则是一个人呆愣愣跪坐在地上,故绪应当是刚把璧月从镜月湖底带出来,他身上才会是湿漉漉的,而璧月本就是水妖,即便是从水底出来,身上不沾水也是正常现象。
她沉默许久,转而抬眼看向老巨树:“树伯?”
竹词跟故绪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如今的璧月应当是无法接受沈祀已死的事情,而且当初自己把沈薛错误当成是沈祀,也犯下不少的错误,也做了不少错事,如今到头,告诉她沈祀不是沈祀,是沈薛,而沈祀早就已经死去了,换成是谁都一时间无法接受。
相对于故绪,璧月更信竹词一些,但竹词的说辞跟故绪一样,而相对于竹词,璧月更信老巨树,只是
在听到璧月的问话后,老巨树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是我的错,当年没能及时告诉你。”
璧月的身形在老巨树的叹息声出来的时候,就是蓦然间僵硬不少。
“因为你喜欢那个小子,我一直看着你长大,怎么可能会不好好替你看着他?只是当初这小子是刻意被人安排去那边疆打仗的,本就是个必死的局,但是那小子也是个奇人,硬生生取得了胜利。”
听得老巨树的话,璧月原本冰凉的双眸中缓缓回了些温,她低低道:“是啊,阿祀是个很厉害的人,当年他被那么多人追杀,且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能够一直撑着逃到这里,而后在离开月森,再度见到那些人之后,他反而是阻止我替他出气,但是到后来那些当初想要杀他的人,也全都没有好好活着。”
老巨树沉默片刻,是没有理会璧月,继续说道:“虽然赢了,但是却也是战况惨烈,毕竟本就是一场被放弃的战斗,不论是物力还是兵力,都不算是上乘之选,甚至于说是地形,都是对于敌军有利的地形。”
沈祀当年带军在边疆与人征战,着实是费劲了力气,才能堪堪守住阵地,而后是巧合敌军疏忽,露出了破绽,沈祀才能够乘机出兵,将之打退,而后沈祀不敢停歇,便是率军追杀,将敌军击溃,却是不甚给敌军将领逃了出去。
若是让那个人逃回去,势必再度领兵回归,而沈祀或许再也无法等到敌军再度露出破绽的时候,便是只身一人追了上去,有几个亲兵部下不放心,就是悄悄跟了过去,却没跟多久,发现前方是一片沼泽地。
这才晓得沈祀之前就是担心这敌军会在溃败之际逃走,专程在返回的路上设了军阵,所以那地方将领无法从正常的路返回,而沈祀又是追了上来,他无法在紧急时刻想出一条更好的路了,就是心生一计,将沈祀引到一处极为隐蔽的沼泽地。
他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沈家军,对于疆域人来说,就是一个恐怖的魔咒,而沈祀就是沈家最后一位将领,只要是沈祀死在这里,沈家后继无人,那么疆域军的大敌就是完全消除,即便是一场败仗又如何?即便是他自己的性命又如何?
沈祀的几个亲兵部下在追上去的时候,只看得到沈祀的脖子跟脑袋,身子已然全部都陷入那沼泽地中了,至于那敌军将领,则是比沈祀早些陷入沼泽地,已然是被沼泽地给吞没,不见人影。
见得自己的部下追上来,沈祀出声提醒几人不要轻易踏足沼泽地,简单交代了一下他们之后的一些事情,便是将几人赶了回去。
而后自己也是跟那敌军将领一般,沉入沼泽地。
其实沈祀自己也应该早就清楚的,此行就是洛州王室的刻意安排,本就是在针对自己,即便是自己得胜归去,怕是洛州还有着更多的陷阱等着自己,而自己死在此处,则是给了尚在洛州得沈家一个安全保障。
只是独独可惜了还在洛州等他的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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