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狐言,是已然断定,昆玥的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似乎现在他也不急着去搅乱碧海的心魔挣扎,而是开始专心对付昆玥,还是好整以暇得在与之瞎聊瞎侃,把什么都说了出来,这倒是令得昆玥心中充满疑惑,因为他看不出来狐言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似乎是这人所希望的,并没有一个大概得目标,就是一个天下大乱便好。
昆玥看着狐言,并未说话,而此时因为身上之前被轩辕祸所伤到的地方长时间没有得到包扎,他也没有服用任何丹药灵药来抑制,伤口已然是开始抑制不住的崩裂,血液不知不觉流淌了满身,却因为并不多,隔着衣衫并不能明显看出,但是在衣衫之中,昆玥已然是可以感受到淡淡温热粘稠了。
狐言则是炫耀一般,一直在为昆玥解释:“而作为交换,她把她的心给了我,你要知道这可是真正的狐狸,她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是我所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寻找到一颗纯透无暇的心,是在太难了。”
这么多年来,狐言的心中早已是不存在一个明显的目标,似乎是什么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但是心中似乎隐隐约约总是有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渴求,但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后来似乎是隐约感觉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实体,而是一道凭借着灵力和意识,还有宿主的气息牵连,强行凝出来的一道形体,他生来就是附着在故绪身上,一直都无法离开故绪太远,不然就会立刻变得虚弱。
狐言查阅典籍,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影狐的一种,还是最弱的一种,因为本身就是灵体,本就不是活物,所以他特别期待拥有一颗温热可跳动的心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后来他因为一直在思考这样的问题,正好撞见一只死兔子,周遭并没有任何人,狐言犹豫半晌,将那兔子的心脏给挖了出来,但是发觉却并不会跳动,而且冰凉非常,不像是他所期待的心脏。
但因为第一次尝试到了血腥之气,狐言越来越不可收拾,或者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渐渐在自己有所发觉的时候,他已然是丧心病狂的亲手杀害了不少动物,甚至于还有人类,最终都是挖出了心脏,想要寻找一颗极为适合自己的心脏。
狐言想要阻止自己这样荒谬且丧心病狂得行为,却最终无法成功,反而又是把自己给深深陷了进去,后来再度清醒之际,已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而且也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后来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为何会产生那样的念头,狐言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对于林湖,他却是印象极为深刻,是他意识清醒之际,在这片天地间,印象清晰的第二个人,第一个人便是故绪,不过那个时候的故绪全身仍旧是被冰封着,所以他自己也一直被冰封着,锁定了活动范围。
不过后来似乎是因为他吞食过不少肝脏,其中不乏一些有着灵力或者说是沾染天灵地宝气息的,自身的灵力也是有了不少增长,后来渐渐可以凝练出灵魄,去到更远的地方。
而就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家破独自一人得林湖,狐言可以感受到这小丫头胸口处不断跳动着,极富有活力的那颗心脏,而且她也是狐族,甚至于体质还不错,但是狐言并不想要伤害这个小丫头。
所以想来想去,他最终蛊惑着那小丫头,与他定下契约,他帮助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作为交换,就是将她的心脏交给他,而没有心脏林湖并不会不能活下去,只是她的命却是被狐言所掌控起来。
已然狐言身死,林湖必然活不久,但林湖死了,狐言依旧可以存活,不仅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灵体,不会死亡,只能消亡,还是因为一开始所定下的契约,就是一个不公平的契约。
当初的狐言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玩一阵子,兴趣就会消去了的。
当然这一切,狐言可不会跟昆玥说出来,这只是属于他自己的事情,不过另外一件事情,似乎此时有些必要跟昆玥说一说,毕竟他不管昆玥死活,却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不希望让林湖真正杀了昆玥。
或者说,是在林湖的心中,她不曾动手杀过昆玥。
“当年你之所以没有感觉到这小丫头做过的那些事情,不仅仅是因为有我的帮助,还有一点,就是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的事情,她是个无心之人。”
昆玥面色微变,但仍旧是没有说话。
狐言则是继续道:“她的心在我那里,但是我们之间有着契约存在,她即便是心脏离体,依旧可以存活,只不过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最主要的是因为你,她已然是开始怀疑我,不信任我,甚至于想要脱离我将自己的心脏夺回去。”
昆玥眯了眯眼:“所以?”
狐言摊了摊手:“我寻找了很多觉得适合自己的心脏,那些都是纯透无暇,而且是自愿停留在我这里的,既然小丫头不愿意再信任我,甚至于开始讨厌我,有了想要伤害我,甚至于是杀了我的念头,我自然会像是以前一样”
他说到此处,似乎是笑了笑,舔了舔嘴唇,低声道:“放弃,再去寻找下一个,但是你觉得我会乐于将心脏还给她?如果还给她,她便会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于联合你们来对付我,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反其道而行,利用她,来除去你呢?”
放弃但是却不会将之还给她,这个意思,无非就是将那心脏捏碎,使林湖变成一个真正的无心之人,但是又因为和狐言之间的契约仍旧存在,所以不会立时身死,但是那道属于林湖的意识,却是在心脏毁灭的那一刻,就已然是死去了。
如今的林湖,不过是一个只听狐言命令,且由之摆布,且没有心的傀儡罢了。
而想到如此,昆玥身子一僵。
林湖是就这么死了。
他抬眼看着狐言,眸中带了些微怒气。
狐言自然是看到他如此神色,不由得是笑道:“怎么,当年不是信誓旦旦说是要是再次相见,那么就是仇敌,你还要为你的师父报仇,你可知道当年这小丫头的家人还有朋友,多少人都死在你师父当年的粗心大意之下,岂是他一人的性命可以抵的?”
“就算是小丫头不再计较了,我却也得记着当年的约定才是,毕竟她的心在我这里,没有办法还回去,所以当年的那些约定,也须得由我来一一实现才是。”
狐言似乎是终于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自己也有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就是恢复,他看着昆玥,笑道:“让我想想,你那师父是罪魁祸首,是最大的一个仇人,他被小丫头亲手诛杀,死得其所,而第二个呢,是他的大徒弟,江调,只不过是这第三个,却还不知道是你,还是你的徒弟,他的徒孙,花以了呢?”
昆玥眯起眼睛看着狐言,不再与之说话,是知道这狐言心思已然是有些癫狂,说什么都再无济于事,反正是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然达到,虽然还不清楚狐言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但是碧海应当是已经没有了危险,如此,便也是心安了些许。
只是对于狐言所说的那些话,昆玥心中既是惊诧,却随即涌起淡淡无可奈何,当年花以在月森,的确是动用了了禁法,还是为天道所不容得禁法,但是如今这一难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过,却也是无法做出任何帮助花以的事了。
但是即便是他不在了,竹词却是还在,即便是失去了他,昆仑山其实依旧是不会崩溃,因为昆仑山还存在着许多对于这个宗门有着责任和爱护的人,只会越来越强大,而不是越来越衰落。
狐言却是不愿意再给昆玥更多的思考时间,他看了昆玥一眼,转而低头看向身前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很久的林湖,稍稍往前凑了凑,似乎是在林湖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那林湖原本黯淡的双眸之中,乍然显出一道极强的红色光芒。
在那红光闪烁之间,林湖的身子似乎是恢复了平常,扭了扭握着长刀的手腕,转而抬头紧紧盯着昆玥,瞧着这个架势,是时刻打算发难。
而狐言,则是在看到此番情况后,笑了笑,转而踏着虚空,朝着远处走去,在隔了一段距离得地方停下来,却是转身看着这边,似乎是在看戏一般。
被人这般耍弄,昆玥一生中还是第一次,但是即便是如此,他进退不得,打,对面的人是林湖,而且也是真的给那狐言,真切演了一场“戏”,不打,狐言怕是会利用林湖来牵制他,自己潜入那南海海底,阻挠律瞳,那般的话,碧海就有了危险。
权衡之下,昆玥轻轻叹了一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但只是随手提着,并未将之锋锐指着对面的林湖,是毫无战意,却是不得不战。
“那就来吧,是时候做个了结。”
昆玥看着对面的冷面女子,缓缓开口,声音之中布满疲惫。
那女子面色未变,站在远处的狐言面上却是涌现出极浓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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