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是掉下去了!”
竹词见此,不觉急了起来,跑过去捡起那把长剑,又探出头去看崖底,却被故绪伸手拉回:“小心些,他为人谨慎,也是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如何会做出如此粗心之事?”
听得故绪的话,竹词才回过神,说来也是,这天又没有下过雨,地上不湿不滑,如果不是故意要跳下去,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会掉下去。
只是就是不清楚姜厄为何要下去,还将他的鬼剑留在山道之上。
“我想姜前辈的目的,或许是为了给我们提醒,告诉我们,他就在下面,以免我们下山来不见他,反而焦急。”
竹词点点头:“这样一说,感觉似乎就是说得通了些。”
她又低头朝那深渊处瞧了瞧,低低道:“说来也奇怪,姜大哥之前在那赵府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在来到云山后,却突然觉得不对劲,是赶着要回去,其实咱们两个也没有太大的必要与他同去,姜大哥却专程邀我们前去”
故绪笑笑:“许是他见到那赵府的鬼魅,心有担忧吧。”
说罢他伸手揽住竹词的肩膀,两人沿着山道朝山下行去,中途见到一块石头上带有斑斑血迹,那正是之前云琮跪倒在地,朝着云山道观参拜之时,脑袋重重磕下去,倒是把自己的额头磕得血淋淋。
如今这血迹留下来,也没人敢去清扫,生怕这生有心魔的人,他的血都是脏的,也是不祥之物,云山之上的人大多不愿意来碰这血污,甚至还专门把那块沾了血迹的石头搬到一旁,免得上下山时,途经此地染了晦气。
竹词怔怔看了那石头一眼,心中浅叹,原本她看不上欺师灭祖的云琮,但此时想想,他倒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前人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云琮这人,犯下大错,虽是心魔撺掇,却是无法挽回的大错,就本不该被原谅。
“我原以为,这天下的师徒,都会是像我想得那样,和气相护,感情颇深,没想到今日见到云琮,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即使是师徒之情,之中都会生出背叛,甚至于相杀。”
故绪微怔,他偏头看了竹词一眼,笑道:“世事的确如此,有许多你预料不及也无法想象或者是无法接受的事情,但我们只要自己问心无愧,旁人的事,无需我们干涉。”
竹词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瞧见了,听见了,心底就会感到不舒服,别扭得很,之前瞧着那云琮,我心里又恨又讨厌,如今见着这血迹,竟是也不觉对他生出一丝怜悯与可惜。”
“这正说明你是个有情之人,人之常情罢了,如若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岂不是变成只知道修炼的无情无心之人?”
听得故绪的笑语,竹词心中豁然开朗,只是觉得心头似乎有一层迷雾顿消,但尴尬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感悟到了什么,又清楚了什么,不过心里的确没有之前那么难受,是顺畅许多。
此时两人已是渐渐走到山脚,而不远处的丛林之中,传来细微的声响,竹词扭头看过去,却见那边的草木不停抖动,该是有什么动物或者是人在里边,故绪见得竹词动作,就拉着她过去。
才只走了几步,就看到那边草丛中,钻出来一个人,这人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沾了几根草和泥土,颇是不修边幅,此人钻出来后,一抬头,竹词瞪大眼睛:“姜大哥!你怎么会”
姜厄连忙站起身,面上有些许不免尴尬的笑容,他右手一直紧握着,此时稍稍抬起,展开手掌,却是一个白玉手镯,瞧起来成色倒是不错,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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