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个无法安宁的夜晚。
兴许是在衙门里憋了太多天了,所有衙役和兵士都异常亢奋,他们一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刻不停地在张家内外巡逻。
有些人更是义愤填膺。
大骂贼人敢在他们眼皮底下犯罪,杀了县令张松。
张松一向都以和蔼亲民的形象示人,城里几乎没有人不爱戴他,他的死讯被县丞大人公布出来的那一刻,在不少人耳中就仿佛晴天霹雳。
只是身为知情人的秦钟和洪老头就没那么个心情了。
自踏进张家大门的那一刻,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纵然知道张驰已经在书房门口守着,也时刻提防着宅子里会有什么异动,生怕下一个被杀死的就是他们。
张驰则对此并不在意,因为在做出这一步决定时,他就知道这事只能靠他了,普通人不是鬼怪的对手,洪老头的武功也远不如他。
要是连他都对自己没有信心,便只能等死了。
在将守夜计划安排妥当后,张驰曾亲自进入过张家书房查探。
张松不愧是令人爱戴的县令,他家宅邸的装潢很普通,青砖木门,墙上没有龙飞凤舞的雕刻,桌子上也没有价值连城的古玩。
书架上,台面上,一册册无不是圣贤之书以及公文报告。
砚台尚有墨块,一旁沾墨的毛笔结块凝固,显然在死之前,张松似乎想写些什么。
再环顾一周,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窗户密不透风,房梁上地板下也没有被毁坏的痕迹。
做完一系列检查,张驰才从书房中退了出来。
一人一杆长枪。
悍然端坐在书房门外不远的靠椅上,在他身旁,有壶县丞大人赞助的参茶,用以提神。
在他头顶,两个红灯笼高挂。
这古代没有电灯,只能以此照明。
当然,张驰并非完人,他也会害怕,在他身后不远处,其实时刻有洪老头为首的队伍原地待命。
若是他发生意外,这些人会第一时间冲上来帮忙。
大壮便被安排在这支队伍中。
这会儿,他正在走廊尽头站岗,望着张驰端坐的背影,持刀而立。
他也是刚刚被洪老头和县丞告知,张驰其实是个武功高手。
出来前,张驰为他露了一手。
随手一拳,就把校场的木人打穿了。
但他依然为张驰感到担心,因为他逃难多年练就的危机感告诉他,今晚的事情绝非县丞大人说得那般简单。
不然,也不会摆出这么大的动静。
甚至将隐瞒武功这么久的张驰也逼出来了。
清河城的夜,一如既往的冰冷。
寒风时不时从窗外呼啸而过,吹得院子里的树摇曳不定。
可能因为这样,张家不少窗门早早就被张松命人封起来了,寒风难以闯进房屋里。
张驰嘬了口参茶,眼睛却一刻不离书房大门。
书房大门并非厚实的木门,而是那种带窗的推门。
若是里面有动静,透过薄薄的一层窗纸,或许能看见贼人的身影。
哐!
张驰轻轻地将茶杯放下。
在这宁静的夜里,即便是这么微小的动静,也似霹雳惊雷难逃任何人的耳朵。
张驰习武多天,五感更是远超常人。
哪怕闭上双目,他单凭耳朵和对气流的感觉,也能将周围的环境察觉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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