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芳园中,忽然一片安静。
除了林黛玉主仆,所有人都呆住了。
陈旧土认识贾蔷也就罢了,怎还喊师叔了?
贾母脸色不悦,扭过头不再去看。
贾珍神色暗沉,袖袍里的拳头紧紧握起。
一时间,他仿佛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只觉得整个会芳园中的所有人都在看他,嘲笑他。
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妙啊。”
薛蟠喃喃道,“只是蔷哥儿怎还成了师叔了?”
忽然想起什么,他忙转头问薛宝钗,“妹妹,这陈院使是宫里头最厉害的?”
薛宝钗小声道:“太医院的中最厉害的。”
薛蟠眼睛愈发明亮,“那岂不是比许御医还要厉害?”
“你可莫要胡来,”薛宝钗忙劝道,“蔷哥儿心里自有定数,此事无需你多言。”
薛蟠笑了笑,嘿嘿道:“还是舅母厉害,转眼就让那许御医俯首称臣了。”
薛宝钗白了他一眼,“舅母再厉害,还能让陈院使叫蔷哥儿师叔不成?你不瞧瞧陈院使多大的人了。”
薛蟠脑袋不够用了,“不是舅母帮的忙?”
薛宝钗目光看向远处的凉亭内,只见贾蔷正和陈院使谈着什么,她轻声道:“我岂知这些,回头你倒是可去问问他。”
......
“师叔!”
陈旧土一见到贾蔷,一双冰凉枯瘦的大手,就紧紧握住了贾蔷的手臂。
神色悲戚。
贾蔷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我师傅......”
“走了。”
陈旧土面带哀色,“今日一大早就走了。”
“师父说是三天,这才两天,怎就走了?”
贾蔷只觉一柄巨锤重重砸在心口,心里堵得紧。
他还准备今日晚些时间,再去最后拜访一次师父。
没想到解万愁说走就走了。
“三天?”
陈旧土神色伤感道:“师父说三天后才离开吗?”
他摇摇头,“今日一大早师父就派人寻我,让我把这本书交给你,然后就离开神京了。”
言罢,陈旧土叹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本较之寻常,更小一些的书籍。
贾蔷呆了一下,“师父没死?”
陈旧土顿时不悦道:“师叔,你怎能咒师公死呢?”
贾蔷一拍脑袋,“怪我怪我......”
又想起解万愁自行离开,只怕是不想死在神京。
顿时一阵悲伤又侵袭了贾蔷的全身。
他深深叹了口气,拉着陈旧土的手臂道:“师父只能活三日了,明日便是最后一日。”
“什么?”
陈旧土怔道:“师父看着很健康,怎可就只有三日光阴?”
贾蔷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陈旧土乃尊师重道之人,闻言心中悲伤难禁,竟是直接跪在凉亭内,嚎啕大哭。
解万愁是第一个无条件,没有任何理由赏识贾蔷的人。
贾蔷端起一杯热酒,叹道:“本以为还能再见师父一面,不曾想那次离开,竟是永别。”
贾蔷步出凉亭,一杯酒撒在雪地里,他面对着灰沉沉的天空,一时无语凝噎。
“姑娘,他们怎么了?”
紫鹃看得茫然,只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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