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亭内,三弦在二月白净修长的之间奏出动听的乐声,待到他又唱完了一卷霸王别姬,却见云瑶思绪不在此处。亭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仿佛起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遮住了窥视人的视线。
“二月,你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落到书场卖唱这样的地步?”琴声停止,云瑶重新抬头看着二月。
二月的嗓子那么好,人又长的斯文俊俏,光看着他,也是乐事。
“可恨生不逢时,没有林老爷这样的好运气。”二月叹一口气,只见他越过长桌,整个人笼罩着云瑶,目光温柔如水,“可惜,我没有早早的遇见你,云瑶。”
“放肆!”云瑶皱了眉头,他竟然直呼她的闺名,真是胆大包天。
二月又坐回原地,看着云瑶,平静道,“我知道,我只是个说书的,你同我是不一样的,云瑶。”他缓缓道,“你和林老爷成婚十年了,膝下并无子嗣,你可曾想过原因?”
他慢慢的诱导,“我虽然不甘心,却不怨恨,能遇见你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幸福。正如你的名字一般,瑶坛醮罢晚云开,羽客纷飞俗士回。一辈子无忧无虑的。”
见云瑶没有接话,二月不在意的笑了笑,“下个月是你的生辰,我送不起寿礼,只好写一首曲子送你可好。”
云瑶到底是心软了,“好。”
二月笑了,“那好,那天晚上,我还在落霞亭里等你,不见不散。”
之后,二月又说了一些话,从云瑶答应之后,他开心的的像个孩子。红荔过来问云瑶要在哪里用膳的时候,二月还有书场要赴约,这才收起琴,依依不舍的走了。
清风拂面,云瑶靠在栏杆上,“红荔,却给孙管家说一声,以后别再叫二月先生来府上了。”。方才她明明看见林润之的衣角了,却不知为何有倒回去,那心口的疼痛不似作假。
晚间,林润之遣人来说,他今晚歇在书房。
云瑶不自觉的想起白日里二月说的话,她怎么不想同林润之有一个孩子,只是她此生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云瑶苦笑,她从娘胎里出来身子就弱,更何况那次小产之后她就死了心,喝下那虎狼之药。
此生,她同他不会再有任何羁绊了。
红荔端着热水进屋满脸喜气洋洋,“夫人,老爷可真是将您放在心上的。”她放下盆子,拧了帕子递给云瑶,“你生辰宴会几乎扬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收到了请帖,那么多人,梨园现在正在修缮呢!”
云瑶点了点她的头,“就你知道的多,今晚不用守夜了,你去休息罢。”
红荔应了是,服侍了云瑶洗漱,在桌上点了蜡才退出去。
四月初一,一轮满月亮堂堂的挂在天空之中。
这天晚上,梨园灯火通明,宾朋满座,扬州有头有脸的人至少来了一大半。
甚至,秦曼罗也来了。
云瑶坐在主桌上,同席的都是云家的叔伯长辈。从秦曼罗一进梨园她就看见了,今日她穿了一件青月白镶边的褂子,下头是白底青花的裙子,颜色是素净,可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别有风情。
远远的,她又看见林润之迎上去,两人说笑一会儿,亲自引她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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