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调整神色,偷眼打量四周。
幸好曹操位于他身前,曹操麾下将官的注意力也都被吕布吸引,没有人发现他的反应。
吕布说了这么多,也不想再废话。
高举在空中的左手,无名指、小指收拢,拇指、食指、中指高高竖立,指向苍穹。
做了一个手势——“三”。
下邳城上,“呼啦啦”押上三十余人,男女老少,不一而足。
糜竺面色一变,睁大眼睛,极力辨识城头上的人群。
片刻之后,似乎暗暗舒了一口气,面色一正,刚要说话。
糜芳突然打马冲了上来,厉声道:
“吕布!你要谋我糜氏家业,尽管拿去!”
“抓我糜氏亲眷来做交换,是为何意?!”
吕布瞥了糜芳一眼,摇头道:
“不不不!”
“我不是拿他们交换。”
“我是要拿他们的人头。”
糜芳大惊失色,语带哀求道:
“吕布,我兄弟二人之事,我等自担之。”
“不要连累旁人……”
糜竺将手一摆,止住糜芳,凛然道:
“吕布!汝狼子野心、粗暴嗜杀!”
“我糜氏一族虽然商贾出身,但人人皆知天下大义!”
“此刻纵然身死,亦是为义而死,永世流芳!”
“你若不怕背上千古骂名,有胆就下令杀……”
“啊……住手!”
糜竺话没说完,突然口风急转,从大义凛然瞬间变成凄切嘶吼。
原来,吕布身后的下邳城头上,又押上了两个人。
那是一名年轻女子,怀抱着一个婴儿。
正是糜竺小妾糜孙氏,以及出生不久的男婴。
吕布冷眼望着糜竺:
“说!继续说!”
糜竺在马背上晃了晃,虚弱的说道:
“吕布,如何才能放了我妻儿?”
“只要糜氏能够做到,你尽管提……”
吕布冷笑一声,道:
“亲弟弟糜兰,可以去死。”
“亲妹妹糜梅,可以去死。”
“族弟糜铁、族叔糜高、族婶、族侄……尽可去死。”
“到得自己的妻儿,就舍不得让他们去死了?”
糜竺无话可说,只是满脸哀切的望着吕布。
吕布冰冷的语音满是愤恨:
“早在昨日大战之前,你已安排仆童,日夜监视我州牧府动静,是否?!”
“你早已下令,一待我之妻女出府,就当场围猎,格杀勿论,是否?!”
“你早已计定,斩草除根,将我妻女尽数屠戮,是否?”
吕布每喝问一句“是否”,糜竺的身子在马上就矮一分。
到得最后一句,糜竺几乎从马背上跌下来。
当下无力的趴在马脖子上,哀求道:
“将军……祸不及家人……”
“求你……”
吕布目光血红,仰天长笑,笑声中却殊无笑意:
“祸不及家人!”
“又一个祸不及家人!”
“好一个祸不及家人!”
“哈哈哈哈……”
长笑声中,吕布突然面色一沉,涩声厉喝道:
“前生今日,白门楼上!”
“我以命相求,只为祸不及家人的时候!”
“你们是如何做的?!”
说罢,举在空中的左臂用力挥下。
下邳城上,顿时惨叫连连,数十颗人头滚滚落地。
糜竺心痛如绞,抱着马脖子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吕布又缓缓举起了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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