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朝廷命官,这可是不得了的大罪啊!食肆台下的一众观看百姓哗然一片,但这哗然声中,隐约可以听到有人细细耳语:“哦,我知道这个红烧猪大肠,前天我家大小子买回来给他爷下酒咧,味儿那叫一个美,比之前那个张家食肆的猪大肠好吃
。”
“大婶子,你家也买过简竹楼的猪下水吧,这个味道,我怕是到死都会记得。”
台上各位官员们哗然一片,而台下寻常老百姓却是议论纷纷。
当官的坐的远,听不到百姓们议论的声音。
只听刚才第一个站起来的那位中年官员,突然拱手朝着魏知府,同时弯下腰:“知府大人,属下请求您治那简竹楼的罪。”
魏知府暗自气恼,冷冷说道:“台下简竹楼呈送猪下水上台,此乃对食为天的大不敬,本官就判简竹楼这次的参赛资格失效。”
此话一出,下头一阵骚动。张大老爷嘴角的笑意更加深浓没有想到那安九这一次阴沟里翻船,还真把猪下水这样低劣的东西当个宝,竟然脑子发热,拿来参加“食为天”。
突然!
“大老爷容禀,这红烧猪大肠实乃一道美味。大人没有尝试过,为何就剥夺了我简竹楼参赛的资格。”只见场中有个少儿郎,约莫十几二十岁,突然朝着台上众位官员们跪下去了。
魏知府没想到这小厮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心中一阵怒火,约莫是顾忌角落里那个老头儿,魏知府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冷喝一声:“你简竹楼敢拿猪下水这么下作的东西来参与食为天,天下谁不知道这猪下水根本就是连狗都不吃的东西,你还敢当着本官的面前狡辩,还敢口称这猪下水是一
绝的美味!本官原本看你简竹楼只是不懂分寸,现在看来,你简竹楼其心可诛!”
一番话说的声色俱厉,跪在地上的少儿郎背后的衣衫湿了一大片,但他眼中一股狠劲!那姓连的小姑娘跟他说“富贵险中求,有舍才有得”。如此,他鼓足了劲儿,豁然抬起头,道:“小人虽然只是一介奴仆,身份低微。却不知,小人手中这猪下水如何就冒犯了食为天,如何就是其心可诛!大人!小人儿时常常听老人家说,名以食为天,所以
太祖才创办这三年一度的食为天。”说到此,他猛然挺直背脊,虽跪地不起,却绝不狼狈苟然。
魏知府正要呵斥这少儿郎,那角落里的老头儿突然开口打断:“让他说。”少儿郎悄悄握住拳头,就在刚才,他以为他死定了,此刻心脏还跳的飞快,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食为天民以食为天。食为天应为百姓选!”这话是那村姑一样的小姑娘亲口说的。他虽然没有读过书
,但是记性却很好。能把那小姑娘吩咐他的每一句话都记住。
“大人!太祖当年创办食为天,出发点就是天下百姓。小人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最终选出的食为天菜品,最后都是我们寻常百姓一辈子都吃不起的?”
为什么!这句“为什么”重重的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魏知府震惊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想到。为什么这句“为什么”的质问,会出自一个地位低贱的少儿郎口中。
其实都懂是为什么,只是能够开这个口的人,全部揣着明白当糊涂,没人肯站出来开这个口,因为这“食为天”的背后,有着更大的利益。
而今,却叫这小儿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道破!
这区区小儿一句“为什么”,足以叫在场之人,亦或者这天下权贵甲胄,文人豪士羞愧了脸!
也只有闻枯荣闻先生这等被天下人敬重尊崇的人,也只有他了,才敢让这小二哥继续说下去。
张大老爷的脸色“唰”的一下子惨白。
所有的官员张嘴结舌,不知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该如何作答。
场下的老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讨论开,有那多愁善感的便抹起来眼睛,更有大胆的百姓高声叫好:“小二哥,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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