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瑾立即对赵渊道:“父皇,夭夭她一年前溺水头部受伤,她……..她若有冒犯失礼之处请多海涵。”
这话让赵渊挺意外,不禁好好打量着这个礼数乱七八糟的女孩,诧异问道:“你,叫我什么?”
陶夭夭却道:“师爷爷。我师父是你儿子,你自然是我长辈,不该这样叫吗?”又道:“我没见过皇,没人告诉过我应该怎么行礼,不是这样磕头么?”
赵渊顿时有些凌乱了,初初想好的下马威一时忘了发作。
他怎么都没想到“红颜祸水”是这个样子。无奈道:“起来说话。”
陶夭夭听话地站起来,口里却道:“师爷爷,师父他欺负我哥哥你也不管管?”
玉郎连忙拉陶夭夭的衣袖示意她住口。
赵渊竟然鬼使神差道:“走,去湖边亭说话。”
一行人到了亭里坐定,陶夭夭才惊觉手里还拿着花园摘来的花束,看到宫娥奉茶盏,突然想到手里的百合花可以去火降燥安定心神,便眼巴巴央求赵渊:“师爷爷,我可不可以用这个花泡水?”
赵渊不解:“为什么要用它泡水?”
陶夭夭嗅了一下手里的百合,绽开一个比花还美比蜜还甜的笑,道:“此花叫百合,入水有降心火、祛烦躁、宁神助眠的功效,我觉得师爷爷比较适合喝。”
“喔。为什么是我比较适合?”
赵渊居然回应了。
他自己都奇怪自己这是在跟人废什么话,不是应该让侍卫把人往湖中一扔了事吗。
“当然是师爷爷最适合喝,因为他们都没有您心累。皇可是最辛苦的职业。像这样不让你省心的人也多。”陶夭夭指了指身旁的赵玉瑾和玉郎。
赵渊忍不住笑了,着人去取清水和杯盏泡花,对陶夭夭道:“你也知道这二人不让人省心,可他们所求为何,难道你不知道?”
陶夭夭把玩着手里的花,闻言微一愣神,道:“师爷爷,你是不是想批评我?我能为自己辩护一下吗?”
“我的重臣和皇子因你而失和,你是应该说点什么。”赵渊收敛了笑意,严肃起了一张脸。
赵玉瑾和玉郎刚想张口,被他用手势压住了,赵渊的一双眼睛逼视着陶夭夭。
陶夭夭迎了那道严厉的目光,却微笑着举起了手里的百合花,道:“师爷爷,我看见这花就忍不住摘下了它,这种行径肯定是我的错,与花无关对吧。”
以花喻人,赵渊懂了她的意思,道:“若这花通晓人语而不加以阻止,它也有错。”
“师爷爷,若有摘花的人执念甚重,听不懂人话,或听若罔闻,花又岂能奈何?”
赵玉瑾闻言瞪了陶夭夭一眼,低声道:“小财迷,好好说话。”
“师父,那我好好说话,你也好好听着。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一定孝敬你,但你不可存有别的心思,不然天地不容,人神共愤。还有,你也别倚仗身份欺负我哥哥,你看你那下作的方式,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师父。”
赵玉瑾登时凝固在那里,窘得满脸通红,顿觉面子里子一下被她撕了个稀巴烂。
玉郎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陶夭夭,他一向知道此女心直口快毫无城府,但却以为自少在皇帝这里会因惧意收敛几分。
但,好像她把皇真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顶撞的和蔼长辈了。可她的话句句都是向着自己,态度坦荡而明确,这又令他心里生出十分感动。
陶夭夭说完,对赵渊道:“师爷爷,您是长辈,也是君,您站得高看得远,眼界与心胸自与旁人不同,若易地而处,您认为我该怎么办?”
赵渊平静的看着陶夭夭,冷声道:“去死。”
陶夭夭:“……”
玉郎:“……”
赵玉瑾:”……”
陶夭夭的眼里迅速漫一层水雾,万恶的旧社会,吃人的剥削者,哪有道理可讲。
她苦涩一笑,道:“也是。也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自己不死,反正也会被人弄死。
不如自觉自愿自我了结。
陶夭夭悲哀地想,死不死得了,赌一把。
不然今日之事如何善了?
此时清水和杯盏已送来,陶夭夭默默洗了百合,摘下花瓣放入金盏中,取沸水泡,双手呈于赵渊。
赵渊微微吹了吹那盏淡金的液体,闻了闻氤氲的香味,轻轻抿了一口,道:“甚好。”
他抬手把宫娥早已备好的茶盏推到赵玉瑾和玉郎跟前:“你们尝尝这个,今年女真进贡的刺加五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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