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不远处有一处浓墨一样的黑,朦胧中瞅着像个深渊。
突然出现个男人,生拉活扯地把她往那深渊处拽,她死命挣扎,搏斗,抓扯中她看见了男人的脸,已死的陈富贵!
梦里和死去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相遇。
陈陈难过极了,认为爸爸到底是恨她了,做鬼也想弄死她。
她一脸倦容,眼下拖着两个黑眼圈爬下了床,习惯性去厨房做早餐。
吃完饭她又跟陈春花要身份证和钱去办职工医保社保,谎称自己休年薪假了。
陈春花磨磨蹭蹭一脸不情愿,道“趸交两样得多少钱?要买就买社保,以后我也每个月领工资,医保就算了,得住院了才报销,交那么多钱不住院就亏大了。”
陈陈耐着性子道:“妈,你的病要治,但是没有医保就是全费,现在手里这点钱未必够,余生还长,你得有个保障。”
陈渝也来帮腔,好说歹说陈春花才交出了东西。
直到真去办这事才发现有点麻烦,过程很有点周折,因为陈春花没有退休单位,无退休证也无解除劳动合同书,也找不到单位证明,生生的绕了很大的弯子,变着法地找到了些门道赔了无数笑脸,才办好了这两件事情,差不多花了陈陈一周的时间。
只是陈富贵那用命换来的钱就所剩不多了。
陈陈以前的工资基本全交给陈富贵了,只余了点零用钱,自己平时也省俭极少买什么东西,化妆品也是公司派发的,因此还有一点点积蓄。
她留了点余额,整数全部拿出来交给了妈妈保管。
陈春花的脸这才有了些生气。
陈陈心想,幸亏没告诉陈春花自己失业的事,说了她脸那点生气怕是保不住了。
陈富贵的离世虽让妈妈和妹妹伤心了一阵,到底没有打垮她们的希望,因为陈陈本身就是希望。
由于这些年陈陈在家里报喜不报忧的习惯,使得她们坚定地认为陈陈深得领导器重,在美妆界混得如鱼得水。还要电视节目呢,不简单。
陈陈也不敢跟陈渝说网又有她的新视频,怕陈渝担心气愤而读不好书。
她打定主意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担负起陈家长女的责任。
这个“年薪假”陈陈休得十分煎熬和委屈。且不说跑路子办社保医保看了不少脸色,受了许多冷遇,就是每天去菜市场、超市买菜,也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最开始她是感觉老有人看她,各种奇怪探究的眼神,再后来总有人跟她阴阳怪气地说话。
渐渐她看见嘲讽、轻蔑、鄙夷的眼神越来越多,听见了无数大着嗓门指桑骂槐的话。
她觉得自己走哪里都像一只被围观的猴子了。
只是处境比猴子糟糕多了,人们见了猴子也会掷东西,但那是零食什么的,而陈陈感觉这些人想掷她的是石头。
陈陈常常是一腔怒火回家,怒的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大众,火的是畏缩的自己————遮遮掩掩,藏头露尾,落荒而逃的行为。
每每想到人家是个群体,又几乎同仇敌忾着,若是自己再说点什么或气急动手,事态就会朝着更不利的方向发展,所以她总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闪躲人群。
失业后的第七天。
陈家“顶梁柱”在发出去无数求职简历都石沉大海后,开始清点银行卡的余额,发现只有几月的口粮,无论如何要加快找工作的进程。
当然她决定避开美妆界,害怕自取其辱。
她原来的公司要甩了她这个“丑闻”,别家公司又怎么可能用她。
陈陈默默地为自己打着气:这城里总不至于每个人都认识我那张脸,总不至于都会记着那张身份证复印件,就算真“红透半边天”没有老板愿意收我,也得尽快想到办法活下去,哪怕去摆地摊。
家里几张嘴真的等不及了。
活下去是第一要务,还奢谈什么治病,她的心,常常为这个清醒的认识揪扯着疼。
于是她跟妈妈和妹妹宣布年薪假结束了,又开始了规律的“班”生活。
只不过这个班是在街度过的。
她早出晚归,每天在街游荡,寻找有招工的地方。
或者自己在网看了招聘,不发简历,直愣愣找门去。
通常人家审视她简历片刻,就冷冷地拒绝了她,连理由都不说,问急了,来一句:我们不敢用你。
一次次,一天天,结果都一样。
这个“班”,她得是疲惫又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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