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轮起手臂又要扇过去,陈陈一个箭步扑去护住妹妹。
陈富贵这掌狠狠掴在陈陈脑袋,两姐妹双双一个趔趄。
陈陈的右耳轰鸣起来,头有些眩晕。
陈富贵常年做体力工作,手力道极大。
陈渝搂了姐姐哭出了声。
当着一群外人挨揍,陈陈羞愤难当,悲从中来,眼泪汹涌而下。
她冲陈富贵喊叫:“你是个什么爸爸!你懦弱!贪财!你用我的幸福去换钱!
“我告诉你,这婚离定了!你别想卖女儿,钱进了你口袋就是你的?焐热了就不想拿出来?人家给你女儿带绿帽子,欺负到头了,你哼都不敢哼一声,你的脾气去哪里了?!你的尊严去哪里了?!你的气节去哪里了?!只会窝里横,人穷志短的怂样!我都瞧不起你!!!”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好脾气的陈陈从来都是细声细气,温温柔柔的,几曾看她这么张狂。
陈陈吼得很解气,对陈富贵她不满已久。
特别是那家人表示再给陈春花买社保医保时,他那被施舍后卑微摇尾谄媚的样子深深刺激了她。
她想着打死也罢,自己决不屈服,心里腾起那股悲愤填满胸臆,膨胀得要破体而出,平白给她添了无限胆气。
本该暴跳如雷要打要杀的陈富贵却没有动作,甚至没有一句话。
他手抓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张着嘴,汗水涔涔而下,全身都在哆嗦,身体里的血都像涌到了脸,眼睛赤红,快要滴出血的样子。
发觉有异的骆乘风大叫“别说了!叫救护车!”
他抢步前搀住老头,但晚了,老头子的身体直直的往下滑,拖都拖不住。
陈陈被悲愤激荡的血流和周身滚烫的热气突然被冷流急冻,她扑过去喊爸爸,抖抖索索地做心肺复苏,自己那颗心急促而慌乱地乱撞,“咚咚咚咚”响声快要从喉咙里冲出来,她紧紧地抿住嘴唇。
骆乘风看她力尽,接手了心肺复苏按压,累到筋疲力尽老头子也没反应。
救护车尖叫着跑来,惊动了街坊邻里,看热闹的在门外围了一圈又一圈,把下楼道都堵塞了。
医生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是告知:准备后事!
陈陈无力地瘫坐地,耳朵里是“准备后事”那声音,但脑壳仍在混沌中,呈现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爸爸只是气晕了,睡一会就好,这医生是不是学艺不精?
屋子里有人大放悲声。
啪””的一声陈陈脸被扇了一耳光,把她打得更懵了,半晌才感觉右脸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陈陈看见她老妈扭曲的脸,悲伤和愤怒混合成乱淌的泪水,陈春花嘶哑地嚎叫着:“你气死了你爸爸!你高兴了!!你满意了!!!”
陈富贵死了!
爸爸死了!!!
陈陈的意识开始回流,心脏蓦然尖锐地刺痛,软绵绵的四肢也有了些了知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痛苦兜头盖脸扑来,她全身瑟瑟地发起了抖。
她颤巍巍地摸爸爸的脸,拉他的手,摇他的肩膀,不停地喊“爸爸!爸爸!”
她期待着奇迹,发疯地祈祷着菩萨让他醒来,心里叫着允诺着神灵“只要醒过来,要我干啥都答应。”
然而,陈富贵顽强地抵御着她的骚扰,毫无声息。
骆乘风抱住她,跟她说没用了,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叫她冷静一点考虑办后事。
陈陈全身乱颤哭得声嘶力竭,把攒了二十四年的委屈伤心抑郁愤懑自责都倾泻成了决堤的洪水。
是自己害死了爸爸?
贫穷啊,如果家里但凡再富裕一点,爸爸还会揪着这点钱不放?
贫贱之家百事哀,人家眼里的九牛一毛,落在自己家里就是一笔巨款。
是贫穷害死了爸爸?
是自己啊,如果自己不要这脸,能好好考虑家里的处境,把自己卖了又怎样!!!
对,是自己害死了爸爸,自己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每一句都是一把刀,呼啸着扎进他的心里。
他是被扎死的!
是被痛死的!
是她忘记了这个家因病致贫!
是她忘记了婆婆爷爷的医疗费借债还没还完!
是她不管妈妈的病还治不治!
是她不懂陈富贵身的压力!
是她体恤不了他的无奈和苦心!
陈富贵所有所有的不得已顷刻间涌了陈陈心头,她不能原谅自己了,永远不能!
他更不能原谅始作佣者,不是这些人,陈富贵怎么会死,他才50岁!
这些人亵渎爱情蔑视婚姻,以为出个轨就像犯了个小小错误,正常男人健康身体!这他妈就是合理借口?!只要认错就应该被谅解?作为过错方,有何脸面登堂入室讨要彩礼?解除婚姻归还彩礼就两清?我损失的名誉,心的伤痕和阴影呢??!!!
陈陈看着那一家子人,眼里涌了血色,面对他们帮忙安排后事的身影,觉得刺眼又扎心。
她蓦然起身一个个把他们往外推。
“滚!”她吼得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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