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正筹划一档素人改造电视美妆节目,不出意外陈陈将成为那个屏幕里闪光的美妆界新星。
把人画漂亮算本事。陈陈还有另外一个本事,擅长改头换面,把男人变成女人,把年轻人变成老人,把女人变成男人,把这个人变成那个人。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不就是琢磨人体结构,精修素描吗。
说到已经领证就差婚礼的老公骆乘风,起初她是不愿意的,看了老爸和周围男人的样子,她对婚姻毫不向往,是立意独身一辈子的。奈何这骆乘风有些手段,竟打听到她家的住址先去打通了陈富贵的关节,老爸用了打骂,妈妈用了眼泪迫她屈服了。
当然最说不出口的理由只有一个:骆乘风愿以30万的彩礼娶她。有了这笔钱,她久病在床的妈妈或许有一线生机。
在和骆乘风交往中,陈陈一直很卑微,总觉得自己一个大学都没读的普通打工仔,配不他这个学金融的海龟硕士。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阅读,大量阅读,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一切有用的知识。
最后她悲哀地发现,差了基础,就算再努力,很多知识也是无法掌握。唯一的收益是记性好,背诵了几大本唐诗宋词元曲,熟读了古今中外名著,记住了无数网络,这样和骆乘风交流起来,倒显得有了几分书香气质。
交往到最后,她也不得不承认,骆乘风其实是不错的,当然人也长得挺帅。
她由衷感谢介绍人张姐,打算结婚当日给她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张姐是陈陈认识六年的老客户,是个性格和蔼的知识分子,人到中年,略微发福,端庄但不美丽,气质但无风韵。
自从成为陈陈的客户后,她被陈陈化妆成了美丽端庄韵味十足的女人,从此成了陈陈的死忠粉。
加之陈陈性格和顺温柔,又擅长跳舞,除了个人形象专业指导,连健身塑形也给她包办了,使得她特别喜欢陈陈这个女孩子,所以瞅准机会,就把她老公的同事骆乘风介绍给了陈陈。
张姐用她半生的阅历和舌灿莲花的嘴,让骆乘风相信了“妻子并不要高学历,美丽温婉居家良善才是最佳。”由此,陈陈坚信张姐就是自己人生的贵人。
陈陈的家算得是城市贫民,虽然父亲一直教导婚姻得门当户对,但当家庭条件好,自身条件也优势的骆乘风出现在陈家时,父亲便改了初衷,一心一意地捧着这个女婿,唯恐半点不周到怠慢了贵客。
陈陈的父亲叫陈富贵,辜负了一代人的期待,终其一生与富贵无缘,只是个碌碌无为靠劳力吃饭的人。
他一生做过厨师、司机、铁路工人、个体户等职业,靠一己之力养家糊口,所以自认劳苦功高,要求家人对他必须惟命是从,殷勤伺候好他。
他在家稍有不顺意便发雷霆之怒,吓得三母女战战兢兢度日如年。就是对年迈的婆婆爷爷,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是骂骂咧咧的。
而这样的人在骆乘风面前就变了个嘴脸,多少有点让陈陈心里不是滋味。
陈陈母亲也是个平庸的妇人,名叫陈春花,年轻时得了一场怪病,四肢酸痛无力夜不能眠,慢慢所有关节都变了形,丧失了劳动能力,家里一直当风湿在医,多年来毫无效果,渐渐这风湿又浸入了心脏,她承受的痛苦就更难以言说。
晚,陈春花疼得无法入睡,咬着牙不发出呻吟怕影响了孩子们睡觉,但睡在铺的陈陈偶尔还是会听见那压抑痛苦的声音,那么一两声,她便再也睡不着了。
陈春花是个性格良善温顺之人,病后又无收入,自觉拖累了老公,一生在丈夫面前伏低做小,忍气吞声。酒后的陈富贵经常殴打陈陈,她想护着,却护不住,只有躲在厕所偷偷地哭。
她唯一能做的是给陈陈留一碗饭,夜里悄悄把门拉开一条缝,等待被赶出家门在黑夜里游荡的女儿回家。
陈陈还有个妹妹,叫陈渝,据说是陈富贵修一条路时得的女儿,斟酌再三把之前暂定的名字“陈款”改成了那条路名。
陈渝经常感叹多亏了那条路。
庆幸的不止陈渝,陈陈也差点叫“陈前”的,取谐音“存钱”的意思。幸亏陈春花曾经迷恋电视剧里一个叫“程程”的女主,因此对她父亲建议取名“陈陈”,夫妻双姓叠合,有纪念意义也琅琅口。
陈陈的家住在老城里最老的地段,那里有一些总也达不到拆迁条件,却又破败沧桑的老式楼房,楼不高,也就没有电梯,没形成小区,也就没有物业管理。
楼道的墙壁缠绕着各种线和管子,像旧衣服歪歪扭扭的补丁。路灯常年坏着,黑漆漆的,像拍鬼片的场景。
楼道也常年充斥着各种臭味,厨余垃圾的恶臭,小孩随地小便的尿臊,酒鬼呕吐物……弯弯扭扭的楼房外边很多违规搭建的篷房,挨挨挤挤的棚户间过道污水横流,苍蝇乱飞。
城里人心照不宣把这里称为贫民窟。政府想拆迁整改这一带地方,说了若干年,始终不见有动静。
陈陈住家的地方旁边有个更破败的城门,老一辈人说叫太平门,门外走不多远往下,就是一个乱石滩,据说是旧时处决死囚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瀑布,终年飞珠溅玉,底下有个深潭,幽蓝幽蓝的水总是不满不溢,让人琢磨那不停流下的水怎么装得下。
乱石滩有个俗名叫做杀人滩,名字虽然恐怖,但石滩周围却开满了鲜花,芬芳四溢,蜂蝶缭绕。最让陈陈喜欢的是那乱石滩中间立有一尊石像,一手拈花,一手仗剑,身形十分伟岸,沉默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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