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车厢,霍文汐就看见了车厢里面的一具具被铁箍固定的棺椁。
这些棺椁很多都盘绕着树根干泥,有些棺椁已经腐朽开裂,还有的甚至被树根穿入,看起来都已经有了许多年头。
所有的棺材与架子之间,都笼罩着层层叠叠的蛛网,就像是盖了破烂的棉絮!
整个车厢里面,更是弥漫着腐烂的臭气和刚才熏过的艾草雄黄混合的味道,让人闻了忍不住想要作呕。
霍文汐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膏,抹了一点在鼻尖。
这是他们霍家的独门药膏,能够掩住腐尸的臭味,还能让大脑清明。
她将药膏递给陈玉娄,陈玉娄却是轻轻一摆手,微笑拒绝。
前身就是搬山倒斗的行家,对这种腐尸臭气已经有了耐受度,不至于还要抹药膏。
齐铁嘴忽然道:
“陈爷,你能不能看出这些棺材的来历?”
说完却又发觉自己失言,赶紧闭了嘴巴。
对方是瞎子,怎么看?
陈玉娄心知他这是在考验自己,转身走过这些棺椁旁边,伸手从一个个棺椁面摸过去,脸微微一笑,道:
“这些木质棺椁多已腐朽,从外表很难分辨来历,倒是这些石棺,看起来最少也是唐代以前的东西。”
“华阳国志·蜀志》有纵目人与石棺葬的记载: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死,作石棺石椁,国人从之,故俗以石棺椁为纵目人冢也。”
“此处位于西南,石棺通常为夷人或者受到夷人风俗影响之汉人所葬,但年代应该最少也是唐代以前!”
“至于这些木棺……”
陈玉娄说着,走到一口已经开裂的木棺前面。
这口棺材已经腐朽不堪,头端裂开了一条近四寸宽的缝隙,刚好能够容下一只手伸进去。
他看了一眼棺材,忽然伸出右手,探入缝隙之中。
张起山和齐铁嘴一见,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齐声惊道:
“小心!”
但他们话刚出口,陈玉娄的手已经探入棺中,右手食中二指在棺材底部触到了一具骸骨。
瞬间,一道强烈的信息冲入脑海。
他将手从棺材裂缝中抽回来,对齐铁嘴和张大佛爷微笑道:
“这是一口南北朝时代的棺木,死者是一位官吏。”
齐铁嘴听了,不禁撇了撇嘴:
“你只用手探了一下,就知道这是一口南北朝的棺木?”
其实陈玉娄用发丘指探棺之后,棺内尸首的信息已经了如指掌,又何止是知道他的生平年代!
但这些全都说出去的话,也有些太过让人难以置信了。
听到齐铁嘴不信,陈玉娄淡淡一笑道:
“棺中陪葬品虽然已经全部被取走,不过尸骨身还有官服以及随身残缺玉佩一块,可以印证他的身份了。”
齐铁嘴只是不肯相信,从张副官那里拿过一根撬棍,将尖锐的一头刺进棺盖缝隙中之后用力一撬。
这口棺木已经腐朽,没有费太大力就被他撬开。
棺中是散落的骸骨,骸骨身的衣物已经腐朽,只要用手一捏就碎裂成灰。
虽然衣服已经腐朽,而且服饰颜色也已经十分暗沉,但依然能够依稀分辨出这是一件南北朝时官员常穿的朱衣朱裳,而腰椎附近也果然有官员常带的锦绶玉佩。
齐铁嘴不禁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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