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知道吗?”
“嗯?”
“我有点想家了。”
这句,是实话。
商阳抬起头来,看着月亮。天上的月亮很皎洁,趋近满月,只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只差一点点就圆满了。
“公子的家,没有听公子讲过。”常小白的语调,尽可能变得轻柔。
“因为都不在了啊,家人、朋友,都不在了。”
全都不在了。
不过,对于那个世界来说,其实是“我”不在了。
但都一样吧?
猝死在课堂上的大学生,不知道朋友们会怎么样,家里人会怎么样,应该都会很难过吧……
“小白的家人也都不在了,只剩下了小黛,以前只能和小黛相互依靠。”
“是啊,大家都很辛苦。”
“不过现在……”常小白这样说着,眼眸忽然柔和地看向商阳。
此时的月光,和常小白的目光,都很柔软。
“现在?”
也许是小白的注视目光的影响,商阳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常小白的樱唇微张,贝齿轻启,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接着往下讲。
一种微妙的暧昧气氛。
“商阳兄!”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呼喝声传了过来,凌虚子的声音。
靠!
破人亲事如杀父啊!
商阳忽然能够理解猪刚鬣的心情了。
今晚猪哥要是真给自己下泻药,商阳就认了,因为他此刻在心里,甚至想着给凌虚子拌份耗子药。
“商阳兄,常姑娘。”凌虚子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钻了出来,出现在商阳和常小白面前。
“呵……凌虚道长,这么晚了,你也出来拉屎?”商阳极尽幽怨地看了凌虚子一眼。
凌虚子:?
“见过凌虚子道长。”常小白倒是客客气气行了个礼。
“商阳兄,我有东西给你看。”凌虚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把语调压低,带了点神秘意味。
“嗯?”
大晚上的,凌虚子不睡觉,也不是和自己一样出来上茅房,好像是做了一件颇具神秘色彩的事情。
这件事情好像还挺重要,重要到不惜撞破自己这边才子佳人的好气氛。
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惊喜?
不像啊。
“跟我过来。”凌虚子这样讲道,向商阳两人一招手,朝着高府方向走了回去。
商阳和常小白面带困惑的对望,随后便是跟在了凌虚子的身后。
三人的位置离高府并不算太远,回到高府门口要不了多久。
走到离高府大门二三十步远的地方,商阳便看见了大门处有一个人,机械僵硬地跨过了门槛朝外走。
“今天晚上,不睡觉的人这么多的吗?”商阳更加不解了。
都快凑起一桌麻将了。
不过,这个从高府里出来的人是谁?
等再近一点的时候,商阳看清楚了从高府里面走出来的是什么了,准确的说是,看起了走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那东西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个纸人。
脸上带着渗人的微笑,打着两团诡异的腮红,竹架纸糊,做白事时候用的纸人。
这玩意怎么能动的?
而且,本来自顾自走着路的纸人,似乎是注意到了商阳一行的到来,把脚步一定,以一种僵硬又扭曲的姿势,慢慢把纸糊的脑袋转向了商阳等人。
皎洁的月光,照在纸人那张带着诡异微笑的脸上,更加显得诡异异常。
卧槽?!
商阳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晚上的,凌虚子道长,你就叫我过来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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