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兖、青三州,老夫已懒得亲自带兵去平定,打算交由孙曹刘三人相互。”
说着,急忙又将孙曹刘三人的来历脾性讲了一遍,然后道:“三人各有野望,但志向完全不同。”
“孙文台有如猛虎,有靠武力并吞八荒之魄力;曹孟德乃奸雄,权谋筹划无双,甚会把控局势;刘玄德则仁爱宽厚,怀抚黎庶,到任后应当会深得民心。”
“若只放一人在中原之地,他们三个必然迟早崛起。”
“说不定有朝一日,还会想跟老夫扳扳手腕。但三人全扔过去,便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了……”
后世家喻户晓的故事,蔡琰却没听过。但她也不用多说,只需一个眼神,老董便又将这则小故事讲了一遍。
“你这不太准确,三个和尚各怀私心,生怕吃亏才会没水喝。而你是想让曹孙刘三家相互牵制,如此抉择调和的权力便……”
说到这里,蔡琰猛然起身,明眸诧异:“这等驭下制衡乃帝王心术,你竟然已无师自通?……”
“啥帝王心术啊,一提这个老夫就头疼。”
老董忍不住抚额,蹙眉道:“皇宫里那位小天子,已经对老夫有戒备之心了……果然自古皇权和相权,就是一对儿活冤家。”
“明明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偏偏还要相爱相杀,甚至最后还会闹到水火不容、你死我活。”
随着感情开始稳固,老董已习惯在蔡琰面前毫无顾忌地坦陈一切,任何阴暗角落里的小心思,任何大逆不道的话都不会隐瞒。
蔡琰对老董也再无隔阂,甚至直接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取而代之么?”
“太麻烦了……”老董摇摇头,道:“老夫能有今天,说白了就是挟天子以讨不臣,人心还是聚拢在汉室这张大旗下的。”
“最主要的是,废了他自己当皇帝,感觉也没什么意思。”
这话是真心话,如他这等懒散之人,当个干半天歇半天的相国还行,真要全年无休996,肯定会不快乐。
权力虽然诱人,但没了快乐,哪怕人生再辉煌有意义,他也觉得没啥意思。
“做人,开心最重要了。”想到这里,老董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好了,他现在还成不了气候。”
“孩子调皮老不好,多半儿是惯的,下雨天打一顿就好了。”
蔡琰闻言眼神悠悠,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就在此时,典韦脸色郁闷地走了过来,道:“相国,军营里发生点事儿,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何事?”
“兵曹下达了要派士卒前去青、兖二州的命令,可士卒们不少已在洛阳安了家,又感念咱这里的待遇不错,没有几个愿意去青兖二州的。”
老董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好不容易混成了京城兵,且待遇优渥、晋升渠道透明,谁还愿意再去当郡国兵?
至于说让自己贴钱,帮曹操和刘备募兵,老董才舍不得。
“那,那咱不是还有不少俘虏么?”
“身强体壮、素养不错被咱充入了后备役,剩下的也已拉去军屯了。”
典韦苦笑,道:“到了屯田处得知干满三年就能分田,重新当上大汉的良民,他们也不愿去陌生的州郡拼杀了……”
“那,那该咋办呢?”
典韦一摊手,道:“我哪儿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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