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着急嘛。”郭小米分明可以看到陈玉珂眼中闪烁着泪光。陈玉珂虽常骂苏旸,但从未动过手打他,如今自己的伙计被人欺负,她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心疼的。
过了不久,华几道将把脉的手收了回来,对陈玉珂道:“陈掌柜,你且不用这么担心,苏旸他受的大多是皮外伤,并未伤及内脏。只要外用金疮药,内服我开的活血化瘀的药,不出十日,就可以恢复了。”
陈玉珂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又问道:“那医药费一共是多少?”
“一共是一两银子。”
陈玉珂目瞪口呆,斜目看他道:“怎么这么多?”
“我开的药都是用贵的药材,而且这金疮药也是西域进口的好药,自然是贵些。”华几道拿起毛笔便在纸上写下药方。
陈玉珂也未多犹豫,一咬牙就从扒开缝在袖子里的钱袋,掏出一两银子递到他手上,又吩咐郭小米道:“小米,好生送送华神医。”
“陈掌柜,切记不要让苏旸再做劳累的事,以免他的伤口撕裂而受感染。”华几道把栗子大的金疮药瓶放在她手上,叮嘱道。
“好嘞,华神医,你慢走。”
华几道欠了欠身,走在郭小米的前面,离开了客栈。
陈玉珂越想越生气,这沈三娘胆敢打伤我的伙计,还花了我整整一两银子,还害得二狗子不能继续干活,这一口气我怎能咽了,非得好好找她算账不可!是以她把金疮药放到方子牛掌心道:“你帮二狗子擦干净伤口,再帮他上药,我要出去一趟!”
方子牛还来不及问清缘由,陈玉珂就怒气腾腾地摔门出去了。刚好遇见送完华几道回来的郭小米,郭小米看她神色有异,又要出门的模样,不安地询问:“嫂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陈玉珂也没停下脚步,奔出了街,撂下一句话来:“去聚民院找人算账!”
“算账?算什么账啊?”郭小米喃喃细语,又挠挠头想不明白,还道她是要去找欠债不还的人呢,是以关了门回去照顾苏旸。
已至亥时三刻,街上已无行人,就连打更的人都没有。原本在气头上的陈玉珂这样走在阴森森的林间小道上,难免生了恐惧,走一步看十眼的。但又不肯折返客栈,誓要到城东聚民院找沈珺。于是又大着胆子,穿过树林,往城东而去。
刚好走到树林中央之时,听到树上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初时听像是笑声,但驻足听了就像女人的哭泣声,从树顶一直到了身后,陈玉珂已然僵住了,浑身发抖着,一个月以前,一向安宁平静的益州忽然出现一个专门吸食人血的女尸。据说,这女尸面色苍白,还长着一寸长的獠牙,经常在夜晚出没,抓了过路的人,并将他们的血吸干。因为这女尸总爱穿一身紫青花衣,是而益州城的百姓都称她为“花衣嗜血女尸”。
不会这么倒霉罢?该不会让我遇上这花衣嗜血女尸罢?陈玉珂背后袭来一阵凉意,陈玉珂不敢再想,拔腿就跑,只又听见呼呼的风声,陈玉珂撞上一个软软的东西,一抬头,只见一个脸上长着蜈蚣状黑疤的花衣女人似吊挂在树上一样,咧着嘴笑着,嘴里摩咝出来的笑声好似鬼怪的昵语。陈玉珂双腿一软,大汗淋漓,脸已吓成了煞白。
那女尸止住了笑声,飞身一扑,陈玉珂大喊了一声,昏死过去,再不知人事。月光下,一袭花衣从树梢滑过。
客栈内,方子牛为苏旸上了金疮药,因为白日里干活太累,于是他就在苏旸床边沉沉睡去了。直到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苏醒的苏旸。见他醒来,方子牛立时展开笑颜,大声叫道:“小米,掌柜的,二狗子醒了。”
苏旸觉得浑身疼痛,想要坐都坐不起来。郭小米端了一碗稀粥进了来,对苏旸笑道:“苏大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吓死。来,我煮了一碗稀粥,躺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快喝了罢。”
方子牛轻轻地将苏旸扶起,又端过稀粥来喂他。苏旸心里欣欣然,平时他可都没得人这么用心地照顾呢,此次受了伤又得关心,又得人喂稀粥喝,也是因祸得福了。
方子牛喂好了他,把碗还给了郭小米,又发觉陈玉珂迟迟未来,于是问道:“小米,掌柜的去哪了?怎么不见她的踪影?”
郭小米道:“嫂子她昨天晚上出去了,说是去聚民院找人算账。不过也是奇了怪了,嫂子去了一个晚上竟然还没回来。”
方子牛一听,事有异样,急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呢,大晚上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只怕掌柜的是出了什么意外,郭小米啊郭小米,你说你平时淘气些就算了,那个可是你亲嫂子啊,你不担心她?”
郭小米心中生了气,反驳道:“她是我嫂子,我自然担心了,不过是她自己说要找人算账的,我拦也拦不住。可能怪我了?”
苏旸这才想起自己被沈三娘揍的事,料想陈玉珂是去聚民院找她算账了。可没有理由去了一个晚上都还未回来,莫非是遇上了花衣嗜血女尸?苏旸想到此,从床上顿起,衣都未来得及换,鞋都未来得及穿,双腿一撒就跑向聚民院。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