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色暝暝,门前一对鸳鸯水里戏。忽然深巷中一阵炮竹声响,鸳鸯怵而一惊,忙躲进了藕花丛中。
江畔“郑氏”府邸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白玉柱上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扫净庭阶迎客驾”,下联是“携来笙管接鸳舆”。过路行人一看便知这家今日有成婚喜事。
路人也会携祝福语前去吃喜糖,讨个好彩头。
伴着贺语声,一位身着三舍生及品官子孙假九品服,余并皂衫衣、折上巾的俊美新郎缓缓迈进新房。
只见烛光下床上端坐着一位花钗大袖婚服的女子,新郎欣然一笑,温柔道:“宝扇迎归日,榴花插木檐,人真冰玉耦,爻应凤凰占;凉月笼新簟,青山拂晓帘,百年方共尔,应不愧鹣鹣。若巧,此生能与你共度,实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新娘只是端坐着,不说半句话。杨谦只道冯若巧是含羞带怯,也不做多说。在紫檀桌上拿起喜称,挑起绡金盖头。
冯若巧紧闭双目,嘴唇苍白。
“若巧?”
无应。
杨谦一摸她的手,凉的!再摸她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
只见冯若巧硬挺挺地倒在了流光溢彩的鸳鸯绣床上,杨谦如锥戳心。
是谁,谁居然敢在大婚之日杀了若巧!
杨谦定睛一看,若巧手中好似攥了什么东西,扒开看时,竟是一朵绝美的罂粟花。
“罂粟狂魔!”杨谦登时失声,胆战心惊,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谦儿,生了何事,何故如此惊慌?”被拉出酒席的杨誉不明所以。
“爹,冯若巧死了。”
杨誉震惊道:“什么,她怎么死的。”
杨谦张开手掌,一朵残零的罂粟花赫然显目,杨誉脸色刹变,大汗直流,未几已汗流浃背。罂粟狂魔乃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每次杀了人之后,她都会留下一朵罂粟花……
灯火阑珊,江面波光粼粼。一叶扁舟从桥洞下悠然曳出,舟渐渐靠了岸。
舟中走出两个人来,只听那女的道:“缙哥哥,我们去茶楼听戏吧。”原来,柳潇潇与顾缙顺流南下来到了温州。
“你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就是为了听戏?”
“人生苦短,理应及时享乐。”
顾缙灿然一笑,与她并肩走着。
“缙哥哥,你为什么不肯娶我啊?”柳潇潇歪着头盯着顾缙。
顾缙无可奈何地摇头:“我只是觉得为了三本秘籍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搭进去不划算。”
“我才不信呢,我说你肯定是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娶我。”柳潇潇别过头去,“让我猜猜……你心上人是你小师妹?”
“她若是我心上人,之前叔叔让我与她成婚,我就不会推辞了。”清风徐来,吹起顾缙的鬓发。
“既然如此,我总有办法的。”柳潇潇喃喃自语道。
虽说已至夜晚,但温州依旧繁华热闹。酒肆小铺盈满客人,卖冰糖葫芦的吆喝声不断。
临江而建的“清茶缘”灯火通明,柳潇潇二人却极不容易地找了个二楼位置坐下。
锵锵锵……
只见幕帷后走出一位身着彩缣绣牡丹戏服美貌花旦,莲步轻移,走到台前。
微一屈身,丹唇轻启唱的是一出《踏谣娘》。此后曲中人一一粉墨登场,剧情实在引人入胜,如临其境,再加上弋阳腔的唱调,让这出戏演得着实精彩。一时之间叫好声,鼓掌声不绝。
“客官,您这边请咧。”
小二带着两个藏蓝长袍的道士上了楼,他们二人腰佩紫色长绦,手握紫青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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