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将他推到人流少的大树下,对他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刚要转身去找顾衍,便被叫住。
“丫头,推我走走吧。”
闻言,褚音也没什么不耐烦,推着他沿着小道的方向,向着顾家的场地走去。
绿意茵茵,蝉鸣阵阵,两人安静无声倒也不尴尬,忽然,褚音停了下来,走到轮椅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您可是在怀念爱人?”
霍总轻笑了声,手里盘着两个核桃,核桃一看就有年头了,早就包浆了,有规律的在掌心转动着。
“怎么,想听我的故事?”
褚音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并不难猜。”
霍总沧桑的目光里透着兴味:“年轻人,说大话不是好习惯。”
褚音也没反驳他,想了想,慢吞吞吐出了四个字:
“爱而不得。”
霍总手上的核桃一顿,嘴角无意识抿成了一条直线。
“生离死别。”
男人猛地抬头,一瞬间,目光竟带了份犀利,看得褚音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把自己接下来的想法说了出来。
“然后,念念不忘了一辈子。”
“你……”
见中年男人面露吃惊的神色,褚音便知道她猜对了,最近看的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想必,那女人既是他的白月光,又是朱砂痣,这形容倒是贴切。
“所以呀,并不难猜。”
“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那你可猜得到因果?”男人落在腿上的手掌下意识按了按,神色却很平静。
褚音看了眼那双残废的腿,语调依旧平缓:
“因……她愿献您风华正茂,您却不肯许诺与卿携手到白头。”
霍总呆了呆,没想到她一语中的。
年轻时,他钻了牛角尖,因为这双腿自卑,自卑到不敢承诺她任何事。
如今参悟透了,然而佳人已逝,再也无法挽回。
“至于果……你爱的人大抵是郁郁而终了?”
“这又是怎么猜到的?”
褚音想了想,思忖着语言:“您品貌非凡,一看便是世家子弟,这样的男子,大多数无法左右自己的婚姻……”
说到这儿,褚音不由得联想到了顾衍的父母,也不知他的母亲是怎样的为人。
想来一定与电视剧中豪门贵妇那样,看不上她的身份的。
转念一下,自己有没有机会见到郎君的母亲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她只是郎君的外室,何必杞人忧天?
霍总听她这么说,却摇了摇头:
“她有三个孩子,一夜之间全失踪了,这才成了心结。”
褚音一怔,不知怎么,心里竟隐隐爬上了一丝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