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拜道。
百官们也都抬起头来,一个个好奇的听着。
怎么说起饭这个字来了?
此时,李奎轻抚胡须,若有所思。
胡连则是心生一丝不妙。
这个监国,不是凡夫。
借题发挥,将众臣们打发的本领,他们可都见识过了。
确实很有本事!
有时候一言一句,就能怼得百官们,深思熟虑后,还觉得监国说得对。
更是不好再反对了!
比陛下还要厉害!
陛下那是真刀子,这位还未动过真刀子,却已经用软刀子披荆斩棘了几次了。
“诸位,饭左边是食,右边是反,民若无食,就只剩下反了!你们口口声声是为了沿海百姓好,都是祖宗之法,都是陛下铁令,却又没有想过,你们这是在陷陛下,让我的皇爷爷于不义不仁之地?”
“你们可曾明白,那沿海百姓们,如若不出海捕鱼为生,就得学着内地百姓的们一样种地,你们在沿海种过地吗?有多难你们知道吗?你们不知道!”
“而且海禁更是限制了百姓们对外贸易商业,强迫他们学着内地种地,更是让他们背负了赋税,担负了农业粮税,沿海百姓没有吃的没有活路没有发财的希望,就只能干嘛?——反!造我大明的反!”
“更别提,你们一个个都居心叵测,这是要活生生断了我大明一条财路!”
朱允熥说完,下面的官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一个个后背发凉。
宋濂这个大学士,那真是一时间——长见识了!
饭还能这么解吗?
有道理,而且很有道理。
宋濂这个大学士,自己安安静静的愣在原地,开始思考起来监国的话。
老学问家了!
朱允熥见百官们如此反应,语气加重的继续说道:“甚至,本殿下还能预想到,沿海百姓们没有了活路后,甚至有可能去做海盗,为了求活,百姓们可是愿意什么都干!怎么,你们这些一个个大明朝的官员们,那是要一起打算将我的皇爷爷给气得回到京城,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最为心疼的百姓们一个个起来造他的反不成吗?啊!你们说啊?回答我!”
“臣等不敢!”
“臣等不敢!”
“臣等不敢!”
“不敢?陛下海禁,没有你们的鼓吹,他老人家会做?海盗海盗,倭寇倭寇,你们一个个的与其天天坐在家里面被他们吓死,不如走出去看看,你们就会发现他们也是跟你们一样吃着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把你们给吓成这样?本殿下还就告诉你们,海禁无疑是扬汤止沸,饮鸩止渴,破船还有三千钉,我大明朝立国也不过二十年,还不破,还怕区区海盗跟倭寇不成?”
“臣等不敢!”一众朝臣们齐声山呼,更是叩首一拜,又是俯身不敢轻易再多言。
“不敢?我看你们是天捅破了,也敢,就等着皇爷爷回来,把你们脑袋给全部剁碎了喂狗,还是不用等着,本殿下现在就着锦衣卫将你们推出去,午门问斩?”
“臣等知错!”
百官们继续山呼。
朱允熥冷声一笑,此时百官们噤若寒蝉。
正合自己的心意!
此时海禁还没有多少年,若是不趁着那东海沿海的利益集团还未做大的时候,果断处置掉,等到日后他们一个个做大了,自己想要处置,恐怕也是没辙了!
就在这个时候,胡连还是站出来,一副和事老的样子,说了一个公道话。
“启禀监国,百官们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好,更是为了陛下,为了监国你好啊!”胡连说完这句,百官之首的他,转头望着跪倒一片颤颤巍巍的大臣们,又是责备道:“尔等也不动动脑子,好心办坏事是吧?殿下肯定是有其道理的,也一定会斟酌一二后,再决定!”
朱允熥闻言,倒是站起身来,从身旁的右手边拿出一份奏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