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一只无形的巨手,将沙漠揭去了一层,又揭去一层。
吴一围来到天山脚下的时候,眼中已经觉得一切昏昏暗暗,只看到一个身穿红袍,手握木刀的男子站在一个两层客栈的房檐顶上。像是在眺望一些东西,或是在欣赏每天都在瞬息变化的大漠奇景。
“掌柜!”吴一围一步踉跄跌进客栈,大喊一声之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昏倒后的吴一围好像在做梦,他的脑海里很吵,有惊吓声,脚步声,抽刀斩物声,还有风沙席卷而来的呼号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但这些都只是声音,并不是他梦里的内容。
在他的梦里,他还是一袭白袍,手上握着赤头幕刃,高抬着头,站在巍峨的雪山上,腾云驾雾般,隐于浓浓的云雾之中,眼前忽然浮现一位雪发苍苍却又硬朗有力的老者,银袍银发银胡须,反射着太阳的万道霞光。
在吴一围的梦里称他叫:臧先生。
‘臧先生,我无意与你作对的。’吴一围很平淡的说出这句话,他却能感受到梦里自己内心的那份挣扎和悔恨。
‘十七年前你拿着一把木头削的剑,翻了五个山头来我门下拜师,我知你心诚收你入门赐你白衫,最后你自断影剑叛出师门,换面改姓辗转三个门派。被塔克拉玛盟怒斥四姓家奴,你倒是不温不火,大闹了一番塔克拉玛盟之后挥挥手就走了,之后断我护山石扰我清修地,今天还杀了我四名弟子,这就是你说的无意?’
吴一围清楚的看到臧先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断你护山石是因为我觉着这个石头堵着山门太过碍眼,扰你清修地是因为你囚我所爱之人,杀你弟子倒也简单,跟那块石头一样,阻我去路,你要清理门户,我就斩草除根。’
‘我一直念你是个奇才,所以容你一次再次,却不见你回头,最后毅然决然离开漠北,但我徒儿的命,今次是一定要你还来的。’
天暗下来了,臧先生身上的光也消失了,只变得黑发黑袍黑胡须,只是手里的那把银剑依然闪着光芒,直指吴一围而来。
可他也不闪不躲,硬生生的吃下臧先生这一剑。
吴一围依然傲气横秋,眼神带着杀意:‘还有三剑,还清你徒儿的命,如果我还有一口气的话,你也别想走。’
接着臧先生就如他说的那样,又是三剑,招招饱含着吴一围见都没见过的上乘武学,他从没有见到过臧先生有如此高深的剑术造诣,之前也和他交过手,那时也只是偶尔有一剑走空时防不住,而这三招就算是以他见过的塔克拉玛盟那十个老头加上他一起出手也不见得能接下来,只他感受不到疼痛,心里不停的回忆着这三招剑法。直到臧先生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命还清了,今天我给你让出了路,下次回漠北我让你吃尽穿肠苦。’
吴一围还没来的及回答这句话,就醒过来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溶洞里,洞中奇石林立,地下铺着一层细沙,身边站着一个皮甲装扮的女人,手上握着一把长枪。那女人也没看向他,抬着头好像在想些什么事情。
满身大汗的吴一围还沉浸在那三套高深剑术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被别的东西吸引去了目光。
“玉龙神女枪!”吴一围识出了女人手中的兵器。
“你醒了!”女人低下头看着他,继续说道“没想到我的兵器比我本人都有名。”
“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有缘见到过兵器谱。”吴一围坐起身,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的赤头暮刃,确定兵器还在身上后,加了一句:“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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