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姑娘不必客气。”长孙云一副我根本没放心的模样，蒋十方看的有些好笑。

刚才他在一旁听了一些事，蒋十方还是又跟他说了一便柳蕊儿的遭遇，以及自己已经答应护送她归家的打算。

长孙云欣然同意，一马当先挑起了行礼重担，蒋十方护在柳蕊儿身边，好容易走出了大山。

进入关中，柳蕊儿却犯了难，她不认识路啊，蒋十方也不成多让，长孙云依稀记得一个大概。

蒋十方只能边走边问，好容易在路的村民帮助下顺利的踏了官道，前往泽县。

柳蕊儿是大家闺秀，往日出门的机会很少，坚持走到官道已是不易，蒋十方征求了她的同意，将山鬼手里夺回的包裹打开取了些许银钱，找了行客商行租了一辆马车。

这样他们赶路的速度总算是提起来了，三日之后便到达了泽县城门口。

泽县并不大，城墙不过仗三，中规中矩的一座四方城，在战火中并未被摧毁，不过依然透着一股子颓败。

交了入城费，城中十分的萧瑟，主要是街就没有多少人，街道两边更是杂乱不堪，偶尔有一两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

封建社会战争一旦爆发，人口便会打量的流失。

并不是全都战死了，而是普通百姓为了活命全都躲入了深山之中。

官府找不到，生死未卜，便全都成了流民。

流民除了生活环境艰苦些，不用缴税，也不用担心被强征为兵，所以回报算是很不错的。

长孙云一家便是这般成为流民的。

稍加打听，蒋十方就知道此时果然跟自己估算的相差无几，此时已是武德十年，李世民早已经坐稳皇位。

大唐建国十年，泽县距离长安不过数十里，但却依然十分的萧条，全都因为人手实在是太少。

除了城中的主街道，城中的许多地方房舍都是倒塌的，各种破烂各种垃圾更是随处堆放恶臭难闻。

官府严重人手不足，只能先将重点先放在恢复人口以及农桑之事，至于城市建设，只能摆在一旁。

满打满算，整个泽县，从县城至周边的村落，加起来人口也不足两万，县治掌握的农户更是少之又少，还有三分之二的良田被迫闲置。

封建社会重农抑商，赋税，徭役，兵役等等全都是靠人口支撑起来，所以人口甚至是每个地方官员最重要的政绩考核之一。

因此，每逢战乱之后，当地的官府都会专门的组织一批衙役，专门到深山中寻人，将一批批的流民从深山中带回，立即落籍，再分配相应的一些田地和无主的房屋。

可以说百废待兴的时候，政府对于流民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比起在山里躲猫猫好多了。

三人刚进城没走多远，便见到几个衙役拿着榜文过来城门口张贴，一下子城墙下就围了一群人。

大多数人都不识字，全都是在等跟着凑热闹来的一个士子帮他们读榜文，全都屏住呼吸，想要多记一点榜单的内容，也好归家跟乡里邻里吹牛逼。

长孙云也很爱凑热闹，见状就拉着蒋十方凑了过去，柳蕊儿见状赶忙跟。

“有什么好挤的，你想知道写的什么，我给你念就好了。”作为首富，蒋十方的文学素养还是可以的，一点繁体字罢了，他零压力。

“大哥！你居然识字！”长孙云一脸惊喜，这年月读书人可是凤毛麟角，文盲才是主流，“你可这牛！”

“小技罢了，读写啥的不算什么难事。”蒋十方笑着答道。

话音刚落，人群中众星拱月的那位士子勃然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一个猎户罢了，也敢说自己识字？”

众人见这读书人发怒，便自发的将蒋十方三人孤立出来，一看这三人穿着寒酸，顿时都窃窃私语起来。

“话是我说的，怎么？认识几个字有什么了不起的么？”蒋十方见对方卫道士的做派，感到有些可笑。

“区区猎户，也敢大放厥词，这榜单你能看懂么？”张永一向以读书人自居，读书人的傲慢学了个十成十。

“这有何难？”蒋十方不想跟他废话，扫了一眼榜单便朗声读了起来，读罢还用白话将大意翻译了一番。

围观的人全都点头表示这下可算明白了。

张永也是目瞪口呆，他祖也算阔过，家中藏书不少，不过随着战乱，流离失所下，张家也一下子没落了，张母带着张永孤儿寡母的只能将家中的藏书换钱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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