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赌坊的事情已经在崇山城传开了。
老板朱富贵被人冻成了冰雕,等到城主府巡城卫赶到时,朱老板已经死去多时。
这件事后面明显有修行者的影子,巡城卫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层层报,最后不了了之。
反而是市井街头,把这件事当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这内容几经周转,被传得越发玄乎离奇了起来。
甚至有一种流言猜测苏玉城苏少爷暗中经营着黑月分楼,是崇山城黑月楼的东家。
吓得好几家赌坊的老板亲自到苏宅登门拜访,指出那联名黑名单是被迫签署,并诚挚邀请苏少爷多去他们坊里做客。
本来这种说法最为扯淡,可城主府事后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连请苏家少爷过去问话的例行流程都没有。
这就更加让市井的升斗小民笃信不疑,即便苏玉城不是黑月楼的东家,那也绝对是高层……曾有人这样断言。
可民众们不知道的是,早在杀掉朱富贵的当天,苏玉城就已经让下人往城主府和巡城司分别送去了一箱银钱。
民不与官斗,打点下、疏通方便是必要的,苏玉城深明此理。
……
……
这日夜间,明月高悬,繁星点缀。
苏玉城躺在凉亭内,周围有四个护院围护,身边有两个丫鬟摇扇,驱赶蚊虫。
起初他也不是很习惯这幅少爷做派,可当真正享受了一遭过后,他就再也不愿拒绝了。
而无论是护院,还是丫鬟,服侍起来更加殷勤。
没办法,苏少爷这些日子给的赏钱太多了,多得让这些下人多次觉得不真实。
“春雪,我说过,你有音乐天分,就该努力练琴,不要把时间浪费掉了,给宅子里其他姐妹一些做事的机会。”
苏玉城见左边的丫鬟眉间隐有细汗,心知这丫头体弱,便出言说道。
自从完成掌控了这具身体之后,他理所应当地继承了“苏玉城”的全部记忆,对宅里的一众丫鬟仆妇倒也熟识了起来。
春雪一听,拿着扇子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泫然欲泣道:“少爷是嫌弃奴婢手脚笨吗?”
苏玉城顿时无语,这府里的丫鬟们个个艳美,颇有姿色,但却都娇弱不堪,谨小慎微到了极点。
“没有的事。”苏玉城解释道,“我是想着春雪你的琴艺出众,很想听你弹琴奏曲。”
“真的吗?”春雪大喜,“可……可少爷你以前从不听曲……”
“以前那是我见识短浅,粗鄙不堪,不识得高雅之乐趣。”
春雪热泪淌下:“好的少爷,春雪一定苦练琴艺。只是……只是少爷近来赏钱太多,光是练琴的话,春雪受之有愧。”
“罢了,随你。”
苏玉城摆了摆手,继续享受着清风明月、美人在旁。
可突然,院内一阵妖风刮过。
妖风过处,一个山羊须的中年人显出了身形。
“你就是苏家少爷苏玉城?”
山羊须文文弱弱的,一袭长衫如洗,看起来就像是城内书院里的教书先生。
以简老三为首的四个护院,察觉情况不对,立即涌入凉亭,护在苏玉城左右。
苏玉城点头应道:“正是。”
“果然是个普通人。”山羊须闻言大笑,“听闻你身灵石不少,交出来吧,我可以饶你不死。”
“你是黑月楼的人?”
对方一开口,苏玉城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富贵赌坊发生的事,连市井小民七拼八凑都能凑出真相的八九,更何况还是黑月楼里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