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飞无奈,只得来到软轿前,揖手问安:“伯阳稀客,稀客啊。”
软轿里依然没有声音,门帘倒是被人撩开了。一只嫩白、纤瘦的手掌伸了出来。随后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三十出头,面若管玉。一身锦衣、直领对襟,看起来端的是贵气无比。俨然王孙贵胄。
正是秦桧的养子,秦熺,字伯阳。
但讽刺的是,林一飞这个秦桧的正牌儿子,却要向秦熺行礼。
当初秦桧的婢女怀了林一飞,却被老婆王氏将其嫁给了林家。秦桧惧内,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而这秦熺,却又是王氏的大哥与婢女私通所生的儿子。可王家也不承认秦熺的身份,王氏便将秦熺收养了过来,当亲生儿子一般。
大宋重视礼法,秦家不肯承认林一飞,私生子的地位便远不如这养子。更何况,秦熺的官位曾至知枢密院事,朝班位列秦桧之下,也远比林一飞要高多了。于公于私,林一飞在秦熺面前,都矮了半截。
郁闷啊!
是以两人见面,心底都有些复杂。
秦熺下意识把谱摆足了,直到林一飞主动迎接,这才下了软轿。就这,他也没搭理林一飞,而是直接看向了梵宇。问道:
“傻子,是你用箭,射了我秦府的管家?”
“嗯。”
梵宇倒是回答得爽快,祠堂内却连声惊叹,议论纷纷。枢密院事贵为执宰之一,可称一声相爷了。秦熺竟然为了一个管家过府而来,只怕这大宋朝里还是第一次。就连林一飞都愣住了,不知道秦熺究竟想要干嘛。
好在,秦熺也不啰嗦,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只见他围着梵宇转了两圈,啧啧称赞,“很好,很好。”随后,却又突然拉下脸来:
“我秦府的管家,岂是你想射就射的!”
梵宇心底顿时不爽:“一条老狗而已,老子射了又如何?”
“孽障,闭嘴!”岂知林一飞突然怒了,当即一声暴喝。随后还揖手对秦熺打了一躬。很是谨慎的说道:“犬子无礼,伯阳息怒。”
秦熺却是一脸似笑非笑,说不出的讥诮:“你家傻子好威风。”
“见笑,见笑了。”林一飞顿时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伯阳此来,可是受父亲大人所托?”
“当然。”秦熺倒也爽快,抬手便指向了梵宇,说道:
“父亲传话,要狠狠的打!”
祠堂内,众人愣住了,林一飞愣住了,连梵宇也愣住了。堂堂一个宰相,竟然命令一个执宰来传话,说让狠狠揍一个傻子。你丫,有病吧?梵宇当即就快吐血了。你特么是个奸臣好吧,不去残害忠良,干嘛跟个傻子过不去。
梵宇觉得,有些蛋疼!
岂知蛋还没疼,屁股先疼了。林一飞一听是秦桧的命令,哪敢犹豫,当即就是一声令下:“请家法,打!狠狠的打!”护卫们便分成两组,一组将疯狂扑向林一飞的梵氏给扭住。另一组则是直接把梵宇拧去了祠堂。
管它三七二十一,挥起鞭子就抽。
啪啪。
啪啪啪,哎呦。
十分钟不到,梵宇的屁股就开了花,浑身是血。至此,他才终于想起了一句话,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仍你聪慧绝顶、舌灿莲花,仍你再多的计谋、算计,屁用也没有。该挨打,还得挨打。
这突如其来的族斗,有太多莫名其妙的变数。梵宇已经做到最好。可惜,最终没能全身而退,还是成了输家。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智慧,失去了它那神奇的魔力。梵宇只如一只蝼蚁,任人践踏。
还是,太弱了呀。
梵宇倒在血泊中,突然间,有一种对权力的渴望。
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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