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充斥着无尽的黑暗。
这是哪里?我是谁?
无数模糊的记忆涌现出来,一个个陌生的人影围绕着自己不停说着什么,自己努力的想要去辨别可还是一句都听不清楚,吵杂的声音使自己头痛欲裂。
面前有一个伟岸的身影慢慢走来,方正的面容上带着慈爱的微笑,他是谁?为什么他的笑容会让我感到如此安宁?尚未想明白,一个熟悉的称呼先一步浮上心头。
“父亲?”
身影似乎点了点头,看到这幕心中压抑已久的苦楚突然涌了出来,费力的伸出手去想要触及父亲的身影,有无数的话想要诉说,可哪怕费劲浑身的力气也触摸不到一丝温暖,父亲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想要追赶却浑身提不起力气,虚弱袭来,一切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
……
江水轰鸣,山谷中郁郁葱葱,放眼望去竟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热带风光,谁也想不到在广袤的冰原下,竟有如此一个温暖的山谷,冰封森林万年的寒风似乎永远也吹不到这里。
早上雾气尚未散去,白色的浓雾掩盖了远处的群山,只能依稀看到云端之上的山顶。
山下一条小河缓缓流淌,一颗枝叶茂盛的巨树就扎根在河旁,不知已活过多么漫长的岁月,巨树遮天蔽日,其主干至少需要五人合抱。
树下躺着一个少年,只见少年浑身血迹斑斑,显然受了重伤正昏迷不醒,一个狸狐嘴里叼着几种草叶,舔舐着少年身上的伤口。少年身上的伤口沾满各种草汁,很多伤口都已结疤,一人一兽正是阿瑟与九齿。
阿瑟为了小队其他几人的安全独自引走佣兵,经过战斗受了重伤落入了山谷,幸而有河边这颗巨树的阻挡,阿瑟并没再次受到大的伤害,几日以来九齿一直守着他,衔来各种草药为阿瑟涂抹伤口,虽然身上的伤渐渐好转,可阿瑟依旧昏迷不醒。
九齿的眼中充满了焦急,不时用鼻子顶推着阿瑟的身体,想要唤醒他。
昏迷中的阿瑟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他似乎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自己最依恋的东西,可梦终究会醒,九齿的守候让他感到了某种召唤。
“嗯……”
阿瑟的身体动了动,九齿圆溜溜的大眼睛顿时充满了喜色,叽叽叫个不停。
慢慢的阿瑟睁开了眼睛,艰难的坐了起来,抚开湿乱的长发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色褪去了些许稚嫩,有股坚韧悄悄爬上了少年的脸旁。
九齿欢喜的扑到阿瑟怀中,差点将阿瑟撞倒在地,此刻他还是如此的虚弱,抱着兴奋的九齿,阿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草药,顿时明白了这几日九齿的努力。
“谢谢你了小家伙,你可救了我一命。”
阿瑟笑着抚摸着九齿柔顺的皮毛,劫后余生让阿瑟心生感慨,受伤后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一切如旧,依稀记得梦中见到了父亲,自己有很多的话想要告诉父亲,可如今父亲应该远在帝都了吧。
暂时放下对父亲的思念阿瑟开始环顾着四周的情况,山谷里气候宜人,阿瑟叹道如若是在冰原恐怕自己就死定了。
“没想到深谷下竟有如此地方,不过我们怎么才能上去呢?”
正想着如何才能回去,突然身上的九齿竖起了耳朵,警觉的嗅来嗅去,猛的跳下身来落在草丛中,急切的对着一个方向发出低沉的呜声。
“几天了每次都这样,至于嘛。”一个低矮的人从不远的树丛中走了出来。
“什么人!”
阿瑟急忙在身上摸索着自己的魔杖,可魔杖早已在跌落山崖的时候丢失了,阿瑟只能凭空去凝聚魔法元素,虽然没有魔杖的增益,阿瑟还是有信心可以释放出中级魔法用来自卫,可下一刻阿瑟就呆住了,他竟在自己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魔力!曾经汹涌澎湃的魔力竟完全消失无踪,没有了魔力,又如何能操控魔法。
可现在还不是探究魔力踪影的时候,来人已到眼前,或许不应该称之为人,满脸的褶皱,头戴一个褐色的小皮帽,一对尖耳朵竖在帽子外面。
看到来人的样子,阿瑟心中一动,从小看过的《大陆通志》中有一个稀少种群的插图浮现出来,跟眼前的人及其相似,那就是——哥布林。
“你是一个哥布林吗?”清了清嗓子,为了尽力掩饰自己的虚弱,阿瑟用尽力气大声的问道。
“我才不管你们人类叫我们什么名字呢,什么哥布林难听死了,我们就是我们,我叫布鲁。”布鲁撇了撇嘴,满脸不悦道。
得益于帝国之初各族的融洽相处,大陆通用语如今依旧在各族流传。布鲁虽发音怪异,却也能跟阿瑟交流无忌。
九齿冲着布鲁嘶叫着,显然它对布鲁充满了敌意。
布鲁眯起眼看了看九齿,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褶皱几乎要散成一朵菊花:“这小家伙真是可爱,几天前我见到你在昏迷,几次想去救你,可它一直守着不让我靠近,还好你没有事。”
边说边想要靠近阿瑟,可看到呲牙的九齿,又怯怯的退了回去。
“不要这样,九齿。”阿瑟唤着九齿。
“你要去哪里,这里我比较熟悉不如我们一起吧,不过你要先管一管你的宠物。”布鲁看着阿瑟,眼中似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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