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咖啡店的名称叫花榭清风,听起来有些诗情画意。不过于长飞却无一丝兴趣欣赏这种喝咖啡的浪漫情调,他向来不善于喝咖啡,喝不起是一个方面,主要的是没那种闲情逸致。一个被生活所迫的人,整天像一只被猎人追急了的狼,哪有工夫翘着二朗腿坐在咖啡厅里欣赏那种花榭清风的洋饮料?但他又不能驳了那位女士的面子,人家可是有恩于他的,今天在法庭又极力为他说了许多好话。
俩人要了两杯咖啡,对面坐下。
“忽然开了辆新宝马,看样子你很有钱啊?”孔向仪笑笑说。
“朋友借我的。”于长飞不由面红过耳,他在人前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本钱。
“你在哪儿工作?”孔向仪直入正题。
“也没什么正经单位,学中文的不好找工作,刚在一家公司干了不到半年,又因为这场官司给除名了。”
“你觉得很冤枉是吗?”
“也不纯粹是,当时救人真把那位老太太当成我妈了。放在平时,我才不管这些闲事呢!”
“凭直觉和我看到的现场,我断定你不是肇事者,因而我想帮你,可又一时不知从何处着手。”
孔向仪不仅聪明美丽,而且善解人意,听她说话于长飞总有一种亲姐和亲弟的非份之想。
“反正我不怕,我又没撞人,凭什么给我要钱?”于长飞虽然心里有气,但说话的口气并不生硬。
“你把朋友的车弄没了,朋友不找你的麻烦?”孔向仪总替别人之所想。
“不会的,我们不是一般的朋友。”
“男的女的?”
“童年玩伴,是个女企业家。”
“难得你还有这么一位铁心的童年女友。那天你耽误了丈母娘的生日宴会,他们没说你啥吧?”
“也没太说啥。”又是善意的慌言。
“你老婆呢,他们家今天没来人?”
“来了,全家一起今天一大早坐我的车来的。”
“你的车没了,他们就打车走了?”
“也不是,我看见有人接。可能你不认识,是望城区政府一个科长开车把他们接走的。”
“望城区政府一个科长,叫啥名字?”
“邓兆明,昨天我也是第一次见。”
“邓兆明呀,刚和老婆离的婚。”
“原来他是有妇之夫?你认识?”
“他现在是无妇之夫了。老邓和我在一个单位班。”
“原来你是区的大干部呀,能打听一下你的芳龄吗?”
“惭愧,再过一个月就到而立之年了。”
“真巧,我差两个月三十,我叫你姐没错。”
“行,只要你愿意,就先这么凑合着叫吧!”
“你们结婚几年了,有小孩了吗?”
“姐,不怕你笑话我们还没结婚呢!”
“咦,没结婚怎么一口一个丈母娘叫得那么亲?”孔向仪的脸不知怎么也红了,红的很好看。
“我第一次到她家,她妈就让我叫妈,以后成了习惯就无法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