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河拄着木棍的手,紧了又紧,想要张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虞老太又道,“分开过以后,你们自己欠的饥荒,得自己领着。
然后,每个月再给我和你爹五十文钱的养老钱就行,毕竟,自从你腿瘸了,我们也白养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几个月。”
孙氏在一边看不下去,开口道,“娘,你说话要凭良心,什么叫白养我们好几個月,长河是不能干重活了,但是家里家外的活,我可是一点也没少干。
以前长河在镇上当衙役的时候,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月钱,可都交到你手上了,如今分家既不给地,又不给钱,这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吧?”
虞老太见孙氏敢和她呛声,立刻冷着脸道,“不是说西南角那块开荒地给你们吗?至于上等田给了你们也是白瞎,他一个瘸子种不了地,给了你们以后,最后岂不是要落到你娘家兄弟手里去?”
孙氏被虞老太的话给气够呛,看来虞家这是真不打算要虞长河这个儿子了。
孙氏气的说不话来,虞长河上前拽住媳妇的手腕,看向虞老太,“既然你嫌弃我这个累赘拖累这个家,想分家也可以,只不过得把村长找来,让他来分这个家,他老人家怎么分,我都不做声。”
虞老太呐呐道,“找他干什么?这家里有多少东西,多少地,我最清楚不过,我来分就行了。”
虞长河冷声道,“村长不来,这个家,我不分!”
一直蹲在墙根底下抽袋烟的虞老爹听了二儿子的话,将烟袋锅子往土墙上一敲,把烟灰磕掉后,起身,“我去找村长。”
虞老爹走后,虞长福若有所思的走到虞长河跟前,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拍着虞长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二,你太傻了,非得留着那个小克星,你说你自从把她捡了回来,没两年况哥儿就死了,现在你的腿也瘸了,咱们家长玉也没考上秀才,现在又因为她和爹娘闹分家了,这些可都是她克的啊!”
虞长河面无表情的将虞长福的手从肩上拿下去,“这些和怜儿没关系。”
虞老头很快找来了村长,在村长的主持下,虞长河正式的被分了出去。
与先前不同的是,他多分了一亩上等地和五百文钱,二百斤稻谷和五十斤高粱米,还有一袋子玉米面。
至于他们住的地方没变,他们一家三口还是住原来那个屋。
虞老太也分了几个碗盆和农具给虞长河,不过都是最破的。
至于厨房,虞老太让虞长河在后院自己搭一个灶台,没垒好之前,允许他们临时借用原来的厨房一段时间,但是虞老太特意交代了大儿媳曹氏,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要孙氏自己去镇上买,不许借用他们的。
虞长河让孙氏把分的东西拿进屋里,孙氏提着东西,眼里含泪的看了一眼虞小怜。
那眼神里饱含埋怨,虞小怜看的清清楚楚。
虞长河将虞小怜捡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镇上当衙役,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收入,所以,虞长河想要收养虞小怜的时候,虞家全家也都没怎么反对。
但虞小怜两岁的时候,虞长河和孙氏所生的儿子虞子旷因为生病,高烧抽搐不停去世了。
因为虞小怜的眼睛有三分之一的灰色,被村里人视为不祥。
后来,村里就有人开始造谣,说是虞小怜克死了虞长河的亲生儿子。
孙氏一开始还不是很在意这些谣言,对虞小怜一如既往的好。
后来随着这些谣言越来越越多,孙氏心里也开始膈应起虞小怜来,只不过孙氏只是对她冷暴力,并不曾动手打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