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废墟上,一座小木屋孤零零的伫立着,寒酸的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儿可怜。便是贫民窟的房子,也不比这差多少。
看着这一幕,回想着县衙曾经的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宋云愈发觉得孟寅不同凡响,远不是陈东林这狗官能比的。
当一个人对衣、食、住、行、女人、等物质生活的要求极低之时,那他的精神追求必定极高。
这样的人,就像是苦行僧一般,不追求物质的富足,只追求精神的超脱。
这样的人极其纯粹,特别难对付。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缺点。
无欲则刚,一般的官员可以通过投其所好,送钱、送宝物、送女人等与其搞好关系,而这种人,你送什么都没有用,要想和他做朋友,就只能与其拥有共同的追求。
“宋云见过孟大人!”宋云道。
“宋庄主客气了,坐吧,地方简陋,招待不周,见谅啊!”孟寅放下手上的工作,招呼宋云坐下,而后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哦?孟大人猜到了我会来找你?”
“嗯!”
“大人为何有此猜测?”
“因为我觉得你我是一类人!”孟寅道:“我刚来清河县就仔细的调查过,整个清河县的富人,大多都是为富不仁,唯独你是例外。
你们宋家素来仁厚,对待租户,从不苛待。整个清河县的农户,就属依附于你们宋家的黑石村过的最滋润。
宋庄主是把人当人看的人,不会因为他们贫贱就把他们当畜生看。这一点儿,孟某很是佩服。”
“大人谬赞了!大人带领百姓开荒,分他们田地房产,为他们主持公道,这更让人敬佩。与大人做所之事儿相比,做的那些实在是微不足道。”
“宋庄主莫要谦虚,你我立场不同,如果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想必你也会这么做的!”
二人相视一笑,气氛十分和谐。从这来看,二人似乎不可能成为敌人,只会是朋友。
但宋云并不敢放松,这些当官的,不管是好官还是狗官,逢场作戏的本事都是一流的,笑里藏刀只是基本操作。若是因为这么几句话就相信他没有敌意,那就太蠢了。
宋云战术性的喝了口水,而后直奔主题:“孟大人准备在清河县待多久?想要把清河县变成一个怎样的地方?”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就是在直截了当的问孟寅的执政理念,也是试探孟寅对他是否有戒心。
如果孟寅不肯说,或者不肯明说,那他就是不相信宋云,就有可能把宋云当做敌人。
孟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宋云一个问题:“宋庄主觉得这世道如何,活在这世道的普通百姓过的又如何?”
“世道很乱,百姓生活的很苦。”宋云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世道为何会这么乱,百姓为何生活的这般苦?”
宋云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