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已有人偷偷摸去了永兴路的长安县。是不是那位的直接授意,现在还不清楚!”
哼嗯,想来过了那些多年,未见着那尸身,终是安不下心嘛?!
赵恒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手背,末了,道了句:“知道了,让他们势必护住,便宜行事!”
“是,奴婢告退!”
又一声惊雷炸响,殿内忽的闪过一道亮光,天边的闪电犹如舞动的银蛇,划过天际。
想不到,当初自己因着一念之差,颁下的那一道旨意,竟让那人如今做大至此。等到自己反应过来时,局面早已经变得及不可控了——
短短数年间,那人不仅拉拢了无数的朝中大臣,势力遍及整个朝堂,还在各个部门安插自己的党羽。甚至于,就连皇城司和四方馆这两个看似官职不高,却是皇家最致命的要害、命门都已染指。
知悉一切之后,又怎能让如鲠在喉的他,再能安坐得住?
皇城司,乃是管辖皇城治安之部,这里面的将士,都是帝王的贴身侍卫,是帝王的安危所系,也是作为一名皇帝最后的一道防线。如若这方都出现了野心者,那是足可轻易发动一场“玄武门之变”,软禁帝王,狭天子以令诸侯,彻底颠覆他赵家王朝的灭顶之作。
而,不起眼的四方馆,则是掌通进章表,举凡文武官朝见、辞谢、大朝会、进奏人到阙仪范之地。(但凡官员进宫,都要在那签字备案之所。)一旦,这一关节被人所控,有心人就能清楚的知道,当天身为帝王的自己见了谁、没见谁。更甚者,想让自己先见谁,后见谁,或让见不到谁,都可随意操控,任意为之。
换句话说,谁控制了四方馆,就等于切断了身为皇帝的自己与外界的联系,彻底把自己跟朝臣了隔绝了开来。
而,对于这两手,无论那人是出于何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其造成的结果,都等同于将作为帝王的自己,实施了软禁的诛心之举——
哼嗯,权力还真是一种极易上瘾的东西啊!
且瘾性极大,一旦尝试,就会产生其强烈的依赖性,让人性情大变,仰或是展露出了那人最为真实性情的一面。最为关键的,那还是无法用任何有效方法治愈的——不治之症。
若要说,唯一的摆脱办法,算来就只剩下那一种——死亡。
不管是为了刚刚步出寝殿那的孩子,还是为了眼前的家国,仰或是为了自己也好,赵恒知道自己都必须要动手,这个世上不容再出现第二个武曌。
可,自己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她,毕竟是自己的皇后,或者按着那人的说法,她更喜欢被称为自己的妻子。
一旦动手,皇子年幼,自己百年之后,又能将其托付于谁?保不齐,这世上不会出现第二个曹操、王莽之辈——
床榻上,明黄的皇帐内,殿内安神用的苏合香,那浓郁的香气即便充斥于鼻尖,卧于塌上假眠的赵恒,思虑重重,依旧不停地转辗反侧着,难以入眠。
突地,雷声炸响,伴着后续不停地隆隆声,这一场雨,终是从酝酿了许久的云层中落了下来,就那哗哗的雨声听来,这冬雨应是极大的——
又一声惊雷,划破雨幕响彻天际。黄帐内的赵恒,终是坐了起来,披衣步出了黄帐。
透过窗棂,抬头看着夜色中的雨幕,权衡利弊良久的他,终似下了最后的决定:倘若,想要把这手中的江山,顺利的传给幼子,那摆在自己面前的,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了。
看来,现在是时候让他回京了——
只是,不知经过这顿时日的磨勘,他的性子——
赵恒在殿内烦躁的来回踱着步,目光一个不经意间瞟过那雕花的长案。入眼的,还是那颗,依旧未曾动过的圆滚滚的西瓜。
见着那瓜,赵恒愣神片刻,忽的凤眼一眯,嘴角往上一扬,心中已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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