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这个答案朱由检倒是有些意外。
张嫣抿了抿嘴,语气有些压抑地说道:“皇上认为,对于一个女人,特别是宫里的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朱由检若有所思:“谋略?机智?聪慧?反正肯定不是爱情。”
不愧是你,张嫣摇头。
“是孩子。”
朱由检恍然大悟。
是了,孩子对于后宫之中嫔妃的重要之处不言而喻,母凭子贵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在后宫这样的地方,孩子无疑也能寄托她们所有的希望和未来。
更关键的是,哪怕抛开这些不谈,对于一个母亲而言,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
对于张嫣而言,她已经母仪天下,后宫之中一人之下,唯一能在乎的也只有自己的孩子了。
“怀胎七月,一朝流产。亲眼看着自己将要出生的孩子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种苦,这种恨,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张嫣看似平静的说着,眼神却充满愤恨。
每每想起这些,张嫣就心如刀割,恨不能将客印月和魏忠贤挫骨扬灰。
朱由检心中叹了口气。
后宫之中的日子也是如此凶险啊,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孩子被人如此伤害,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从这点来看,朱由校也确实是不做人。
朱由检将语气放缓:“然后你就想到了利用东林党来对付他们?”
张嫣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倒不是,那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太大,而,而先帝又忙于政务,没有时间来看望我;以至于我抑郁成疾,差点就此一蹶不振。就是在那个时候,宫外有人开始联系我。”
朱由检问道:“是谁?”
“左寺丞。”张嫣如实道。
“左光斗?”朱由检眼睛瞪大。“后面那些事情都是他计划的?”
张嫣摇头道:“不是的。我是想说,最初与我建立联系的是左寺丞。”
“哦。”朱由检点头。“那他找你做什么?”
“他是听闻了我流产之事才找来的,谈起此事,左寺丞亦是怒目切齿,悲痛欲绝,大骂客魏乃国贼,欲断我大明传承。左寺丞说再这样下去,只怕大明大厦将倾矣。
他还说朝中群臣早已有心除贼,只是...只是先帝被客魏蒙蔽,屡屡对其纵容,因此群臣只能暂时蛰伏。可客魏如今已经敢对皇子动手,可见事情已再无转圜余地,只能放手一搏,纵使粉身碎骨,亦要为大明争一线生机。
之后,左寺丞将他们欲要弹劾客魏的计划告知了我,让我也多在先帝面前揭发客魏罪行。”
说到此处,张嫣叹了口气。
“可左寺丞并不知道,我平日里连想见到先帝一面都难,更别提要在他面前讲客魏的事情,况且,便是讲了,他也听不进去。”
原来如此啊。
听到此处,朱由检陷入感慨。
之后,便是震惊朝野的东林六君子事件了。
魏忠贤生生杀出了一世威名,也让东厂和锦衣卫成为了世人眼中最恐怖的机构。
朱由检沉吟道:“继续。”
张嫣剜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幽怨,这是在审犯人吗?
朱由检当没看见。
张嫣银牙紧咬,可也没有办法。她现在就是朱由检手上的软柿子,对方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审就审吧,只要不是真的当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