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虽未比得上原先将僧人击溃至重伤那一招,但依然是那样可怕到诡异。
可怕到在剑锋顶端的空气都被挤爆产生白昼般的色彩。
是流光,是无极般的玄幻。
这是非界与惊蛰相融合,足以一击斩杀同阶的凶招。
“我…我终于…”
铛
然,这一击却是直接被江尤抓住,掌心对准木剑的剑鞘狠狠按住。
“你…来得太晚了…我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
如同初学人语的孩童,他断断续续,用着不熟练的话说着。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过口。
“你…你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憾人的剑光之间,钢铁摩擦之声响起,江尤露出释然的笑容。
在田殷眼中,这种笑容无疑于最大的嘲讽。
计划有变,面前的敌人绝对不是统帅巅峰那么简单。
甚至说是皇帝级都不尢过。
就算是开始饿鬼道的僧人,也不敢什么防备都没有的接下这一击。
徒手?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除了那和自己堪比的剑意。
就这么接下来了?
然而,更让田殷吃惊,或是感到惊悚的是。
江尤用一种更为强劲,无法挣脱的力道将那把木剑的剑鞘完全脱开。
“这把剑…你用的…实在是太差了。”
江尤评价着,态度很认真,让田殷都觉得无法反驳。
还有愤怒。
“你这个混账…”
无道,无生息的剑道,在这一瞬哄然爆发。
“给老子松开!!”
田殷沉浸在愤怒之中,还有恐惧之中。
他近乎疯狂地爆发出凌厉,暴虐残忍的剑意。
天地之间的运势集我一身。
沉重如万吨的剑刃迸发而出,却是碰不到江尤的身体,只是从一旁飞过,将身后的合金墙壁和过道击回豆腐渣工程。
然而,完全的剑意甚至还未来得及释放出来就被扼住。
在江尤手中,那柄露出真貌,难被僧人用饿鬼超度的剑身,被江尤按住田殷的手掌连同举起。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任务完成了。”
如果说田殷是剑意好比潜龙,那此刻在江尤身上升起的剑意就是一心屠龙的勇士。
而现今,这条龙是真的要被宰了。
在剑身被举起的一瞬间,厉鬼的尖啸声于破碎声响起。
那剑身之中万千的亡魂连同被最深处的剑意,就如枯萎的花那般凋零死亡。
暗黑色暴风之中,江尤发出愉悦的笑声。
你以为,你这身剑意,你自以为傲的复仇,在我面前有多伟大吗。
剑身破碎的残意被江尤握紧,然后挥发出数道轨迹。
他们的方向,都对准田殷的心脏。
在风暴中央,田殷的身躯被划破,露出皮肤之下的血肉。
那些血液如同飞舞而开的风暴倾泄而出。
田殷眼睁睁地看着那风暴中的残破剑意刺进自己的心脏,腐蚀着生机。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是那个姓席的算计我吗,不可能,他不可能和歼灭部的人有关系。
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江尤贴近,用别样的声音说道。
“用这个…去杀掉那个女人,为净明斩杀孽徒…”
这一刻,田殷忽然明白了。
这个声音,田殷忘不掉。
是师父的声音,是那个给他禁术,让他杀掉顾鸳的师父。
原来…一开始我就已经被将军了。
心口之中喷涌而出的血液直接溅到了江尤的脸上。
那些杀戮的决心,那些复仇。
竟然是被算计好的?
这是连席酆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这是在很久之前就设定好的局,为了席酆的诞生,为了他摧毁江都,也是为了浙南地区覆灭的小小一步。
这是,毒藤。
位于浙南与浙北交接带的一座城市。
在遥远的这座城市,一间单人卧室内。
双面的男人正在奏唱哀歌。
屋子里除了几根点燃的蜡烛,还有横躺的,失去人皮的尸体,就没有多余的装饰了。
在他身前的空地,关于田殷这个人的存在正被剥夺同时复刻出来。
“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呢,酆都后人,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被我亲手杀掉这个回报…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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