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怎么样,快念一遍。”
“别呀,直接唱出来!”
稿纸顶端,两个字的歌名《浮沉》下边,好几段歌词映入眼帘。
/每当你又向我说起/
/那些不得已的固执/
/浓雾弥漫时/
/和长久之前的郁郁不得志/
/慌张的人/
/正编织好荒唐的说辞/
/蒙上眼睛/
/把所有来由念给大风听/
……
付尘不唱下去了,唱不下去了,他抓着那页歌词,一字一句地看下去,不觉间眼角湿润。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看了方以北一眼,重重地点头。
这些日子,姚文文开始更加精心地打扮自己,对隔壁班级的那个男生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从制造不经意间的浪漫偶遇,到以各种理由要来了联系方式,根据姚文文以往的经验,不出一个星期,他肯定就招架不住,心甘情愿地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付出了发自内心的情感,他痴迷于打篮球,姚文文就每天蹲在篮球场,送水呐喊鼓掌;而那个打球时总是昂头望向天空的男生,却从始至终,没有多看过她一眼。
这是让姚文文失落难过的地方,也是她下定决心穷追不舍的原因,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男生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她,所以他越冷漠,姚文文反而越对他感兴趣。
那天下午,他打完球后,破天荒地走向姚文文,带着笑意。
“嗨,明天来看我比赛吧,要是我赢了的话,你请我吃饭。”
沾着汗珠的发丝,喘着粗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身上散发着一股汗味,他抬手指着姚文文笑了一下,似乎还眨了眨眼睛。
猝不及防的心跳,一向大方的姚文文不知为何却呆呆地愣在那里,点了半天头,吐出那个好字时,他已经甩着手走远了。
等她反应过来,想一想他说的那句话,操场上的姚文文兴奋得抑制不住的大喊大叫。
大喊大叫,姚文文挤在操场边的人群中间,自从他上场以后,就一直挥舞着手,喊得声嘶力竭。场上最引人注目的两个球员,一个是班上的那个常卫东,另外一个就是他了,八号球员向令川。
看着向令川在球场上眼神专注,带着球过关斩将,在常卫东的配合下潇洒进球,操场边的姚文文激动得又蹦又跳,尖叫着喊他的名字。
“八号,向令川,八号,向令川……”
原来,她说得那个人,叫做向令川啊。操场的另一边,杜笛推了推眼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是被方以北拉过来为常卫东加油的,来到球场时比赛已经开始了好几分钟,刚刚站住脚,环顾一圈,杜笛一眼就看到了对面人群中欢呼雀跃的姚文文。
记忆之中,姚文文好像从来都不太关注篮球足球之类的体育运动,她认为一群人追着一颗球满头大汗地跑,完全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会把自己搞得又脏又臭。第一次见她全神贯注地看比赛,紧张得脸都红了,杜笛摇摇头,恐怕她连打篮球是什么规则都不知道吧,还跟着瞎凑热闹,真想嘲笑她。
可是,这也是第一次见她,用那样热烈的眼神看一个人,她一定特别喜欢他吧。杜笛自嘲一笑,比赛十分激烈,常卫东他们队高分胜出,击败大二代表队,全场欢腾,杜笛却一点儿心思也没有。
看着自信的向令川和常卫东打完招呼,用矿泉水淋湿头发,转身把外套甩到肩上,走向姚文文的方向,杜笛感受到了钻心的疼。
姚文文迎上前去,张了张口,除了祝贺应该就是夸赞了,她接过向令川肩上的外套,递完纸巾又送去了水,笑得像一个恋爱中的小女孩。
她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这段距离,自己要任由它拉长,还是努力去缩短呢?
走在他身旁,姚文文感受到了久违的心跳,落日的余晖镀亮了那副身影,她甚至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似乎向令川就是全世界的中心。
走在前面的向令川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疑惑地问:“哎,你叫什么来着?”
“姚文文,文静的文!”没等向令川开口,她又满脸期待地接着说:“那现在,我们到哪儿去吃饭呀?”
“吃饭?”
“对啊,你不是说了,要是你比赛赢了,我就请你吃饭的。”
“呃,对,想起来了,没错……”
姚文文秀丽的卷发在风中飘舞着,楚楚动人。她扬起脸,用炽热的眼神看着向令川:“所以,我们去吃什么呢?”
翻看着手机向令川的咳了几声,抓抓头发,想了想说道:“可是,赢了比赛,我们球队一般都要聚餐庆功的,今天恐怕是不行了。”
“那,只能改天了吗?”明显低落的语气,失落的神情。
“这样好了,晚上八点,你在学校左转的路口等我,我聚完之后就赶过来。”
姚文文抬起慢慢垂下的头,再次露出的灿烂笑容中带着娇羞:“嗯嗯,我等你……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
“有吗?”
姚文文咬着下唇,低头看向脚尖,不时用眼角偷瞟他,没有继续说话。
街道两边的店铺陆陆续续关了门,行人和车流越来越少,渐渐苏醒又慢慢熄灭的灯火散射出金黄色的迷离光彩。一阵凉风掠过,吹动了姚文文单薄的裙摆,她不停打望着前方,好像下一秒路的那头就会出现那个身影。
现在是晚上十点零七分,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迟迟不见向令川身影,打电话发消息也没有任何回应。
等到现在,姚文文已经不奢求和他一起吃饭了,她只是在担心,一直联系不上的向令川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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