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额……”一个骨瘦如柴,形如枯槁的身着白衣的枯发女人,跪坐在水泥地上,对着地面上被丢弃的一滩残渣啊啊啊的乱叫着。
从嗓子管里发出来的声音,舌头像断了半截,怎么听也听不清,听不懂。
她匍匐在地,双臂环抱着那摊勉强可以称作食物的东西,宛如瑰宝似的守护着。
艾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巧,这就是所谓的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塞牙吗?
和安平分开不过两个小时,她也不过是闲得无聊,正巧眼睛也干涩的厉害,才难得用一次眼药水,刚滴完,才低头,就看见了脚边不远处的一只鬼。
一只看起来就挺心酸的鬼。
艾笑远远地盯着她,观察着她到底想干什么,可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连是古鬼还是普通鬼魂都分不出。
“但应该没什么危险性吧……”艾笑抬头看着那艳阳高照的天气,“就守着那玩意儿趴在那……是出了什么事?”
古鬼有善有恶。
普鬼亦有善有恶。
尤其是普鬼,普通的鬼大部分都是由人变来的,所以他们其实都只是人,只不过是一个换了形态的人而已。
她可能需要帮助。
艾笑这么想着。
身为唯一一个可以看到她的人,更作为一个除妖者,我应该过去问问怎么了。
可是艾笑丝毫未动。
她就是站在那里看着。
这会不会是另一个巧合呢?这只鬼是不是与封印有关?是不是与拘魂鬼的那个组织有关?我在此时此刻此地看到她是不是一种预谋?
思来想去,艾笑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循环的终点避无可避地往她自己身上闯。
肮脏的灵魂。
她是不是有一个肮脏的灵魂。
任凭安平刚刚对她说了那番真情实意的话,她依旧不能苟同。
她不是一个天真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
她更加不是一个妄自菲薄,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艾笑清楚她的内里是什么样的,安平看到的,都是皮毛,都是冰山一角。
她不是个好孩子,不是个好人,从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里就能探知了。
幼儿园的时候,她就爱哭的很,遇到什么事都哭,把哭当做自己的利器。不喜欢就哭,生气就哭,得不到想要的就哭。
什么都不考虑的哭。以哭泣来换得所有想要的,不管不顾自己父母为难的表情和周边人不善的眼神,俗称,熊孩子。
小学,对着老师唯唯诺诺,对着男孩子却凶神恶煞,将憋着的气撒到了相对弱者的身上。
上课老师发作业,她开玩笑似的将后排人的本子藏起来,想要作弄人。可当那个同学高高举起手,用响亮的嗓音打报告说自己的作业不见了的时候。她默默地将藏在背后的作业本用手揉成团,乘人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背包里。一脸无辜的混进其他人群,和他们一起疑惑着,怎么会这样?
初中,尤其是初一。
刚从小学毕业,刚刚成为一个可以有点担当的小大人,正当一种似懂未懂的年纪,包容性极小。那个年龄大家都这样,所以当这样一群人生活在一起时,总会出现很明显的团体,且排他行为严重。
这个时候再来一个明显和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一样的人,校园暴力无法避免。
一个傻一点,呆一点,都已经是初中生的男孩子了,还会成天像个小学生一样挂着两条鼻涕。
怪小孩,好恶心。
男生总是欺负他,鄙视他,向他吐口水,甚至对他拳打脚踢,当着全班人的面包围他,然后脱他的裤子。班上的人分为两派,一派跟着那些欺凌者一起起哄,另一派在旁边看着,但不插手。
艾笑就是旁观者,这件事发生时,她只是冷漠地看着,时不时还和身边几个人发出了笑声,像看戏一样看着那个可怜的人蜷缩在地。
高中,三观已经基本形成,有了是非观,更加知道什么行为是恶。
以前的种种都被艾笑封锁在心底,从来不去触碰。不触碰不想,她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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