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大姐的糟心事不少,不过她也是报喜不报忧的主,只说一切都好,这些事还是娄奶奶这些天念叨的,娄燕妮听说了,但娄大姐不愿意提,娄燕妮也没有多问。
上了汽车,一路辗转到了南京,双胞胎只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上,就又匆匆赶上了去京城的列车,其实娄燕妮本来是不想让她们送的,不过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双胞胎谁也不放心。
这个年娄燕妮过得还算顺心,但邢小娟却过得糟心极了,她想跟左卫国一起回黄桥镇过年,但是左卫国不肯,宁愿跟她在北京耗着,也不回家。
邢小娟能怎么办,她总不可能自己买票回去吧,回去了她也进不了左家的门。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邢小娟年三十晚上,站在左卫国的门外哭诉,院子里其他租户早早回乡过年,她并不害怕丢脸,就算他们人都在,她也不怕。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一直死死倒贴着左卫国,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撕也撕不下来,她早就没脸了。
左卫国在屋里轻哼一声,“不及你当年的万分之一。”
提到当年,邢小娟就不敢说话了,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上辈子她抛夫弃子,就是她最大的罪,可惜左卫国不给她赎罪的机会。
更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初六她去火车站买快餐,居然遇到了宋士林,她知道宋士林考上了大学,但是一直不知道是京城这边的大学。
去年宋士林来报道的时候,她还没有在火车站卖快餐,宋士林放寒假回家,两人也没有打着照面,这一回许是还在正月,两人,不,三人就这么直直在火车站前坪给对上了。
宋士林来找三轮车,顺便来买点饭吃,邢小娟的摊子上加了煤炉,菜一直是热着的,她还弄了一锅海带骨头汤,打了饭菜浇上热汤,天冷也不怕,生意一直很不错。
其实宋士林身边还领着个笑容腼腆的年轻姑娘,看两人有些亲密的姿态,应该是对象关系。
左卫国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邢小娟,边跟吃着饭的宋士林讨价还价,最好定了五块钱把他们两人的东西都拉到学校。
“小娟,你这手艺不错,知识青年能够自食其力,挺好的,别不好意思,我很佩服你。”刚见面的时候,邢小娟看着宋士林下意识就想躲来着。
宋士林还以为邢小娟是不好意思,毕竟这时候小摊小贩真的不是多么高尚的职业,见到老同学,不好意思挺正常的。
不过宋士林真没有看轻她的意思,他好多知青朋友回城后,没考上大学,也没轮得上家里的顶替,街道安排不上工作后,基本都是摆小摊,或者做苦力挣钱。
他当时病退回城,运输队的工作没有落实,要不是发奋考上大学,现在只怕也跟邢小娟一个样。
邢小娟嘴角僵硬,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好在她这里饭菜热气腾腾,吸引了不少旅客过来,邢小娟忙着照顾生意,没有跟宋士林瞎扯。
左卫国谈好价钱后,就踩着三轮车走了,宋士林他们吃完饭,会自己坐着公交车赶上来。
晚上收工回去,邢小娟坐在门口发愣,一年多过去,在她持之以衡的努力下,左卫国终于肯吃她做的饭菜了,不过是给钱的,邢小娟每天都换着花样给左卫国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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