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瞬间就静了下来,这罪名别说是从前,就是现在,也同样不轻,要是闹大了,娄燕妮只怕会要被作退学处理。
“汤爱辉同学,你这话说过了。”组织委员最先站出来,接着班长和团支部书记也都站了出来。
汤爱辉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会都站到娄燕妮那边去,脸色立时由红转白,依然嘴硬,“我这话怎么就说过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你们问问娄燕妮,她是不是在当小摊贩!同学们,这样可恶的东西,不打倒它,难道要等着她成长为社会的毒瘤吗?”
工人阶级劳动人民最光荣,无产阶级最伟大,商人则是要被打倒的资产阶级,是要被批斗被人看不起的,这是大家多年来的认知,大家心里潜意识地觉得这是丢脸的事情,尤其他们是知识分子,怎么能自降身份。
“娄燕妮同学,你真的在当小商贩吗?”组织委员拉过娄燕妮,小声地问她,见娄燕妮点头,立时就急了,“你怎么这么傻,以你的学习成绩和成分,入党有优先的,你现在……”
组织委员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娄燕妮有主见,成绩也非常好,她虽然没有竞选班干部,那是因为她情况特殊,有孩子要照顾,但是她们考查过娄燕妮,觉得她思想进步,人品好,又是军属,她们正准备推选她成为预备党员,现在倒好,被汤爱辉这么一闹,这事只怕要泡汤了。
“任姐,我靠手艺靠劳动挣钱不是丢人的事,而且……”娄燕妮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她看着此时面有得色的汤爱辉,“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汤爱辉同学大概不知道,今年五月底,报纸上就刊登了允许手工艺人在工商局进行登记经营的社论,我开的早点摊,是经过组织审查允许的,汤爱辉同学可以自行去工商局查阅档案。”
“……”汤爱辉只觉得脸上被甩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娄燕妮话音还没停,“而且汤爱辉同学大概对小贩的成分划分有误解,根据老首长在《社会各阶级和分析》这篇文章中所说,小贩属于半无产阶级,连小资产阶级都够不上。”
“你!”汤爱辉怒道。
“若是还讲出身讲成分,那么这里百分之五十的同学,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汤爱辉同学自诩无产阶级,但阶级思想固化,看不起劳动人民,未必不是资本主义复辟的表现。”娄燕妮平时在班级里的存在感并不强。
虽然她长得好看,但既是军属又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基本上完课就会匆匆赶回家,如非必要,集体活动也经常缺席,大家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而汤爱辉则十分强势,从上次看电视的事就可以看得出来,就连组织委员老三届的知青大姐任爱军也要暂避她的锋芒。
这不是汤爱辉第一次攻击同学,以往都是汤爱辉大获全胜,她是班干部,有着天然的优势,又习惯抓人痛脚,总要逼得人认错道歉才算完,原以为娄燕妮也会是这样,但大家都没想到,对上汤爱辉,娄燕妮却一点也不怕事,直接就回了回去,而且有理有据,说得汤爱辉哑口无言。
汤爱辉也没想到,娄燕妮会直接反扣一顶帽子给她,这可不行,她本来就和班上一些党员同学有差距,最近正在为入党的事情奔走,她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我没有,你胡说!你……”
正在这时,给她们上课的老师走进教室里,“大家有问题课后再进行辩论,现在我们先上课,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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