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震人还未到少林,便在山道上听闻了一百零八道丧钟。
这一百零八道丧钟并不是任何僧侣圆寂都可以使用的,单单是少林方丈才配敲响。
而当今的少林寺方丈,正是余震的师祖!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像是那钟声直接击打在余震的心肺中一般。
他再顾不上别的,提气就像山上狂奔而去。
山脚下的张汝强是更加追赶不上了。
待余震赶到少林寺中时,已经是面色惨白,鼻中喷着白气。
过去的少林寺异常宏大,光是僧侣便有千余人。
大殿连着僧房将整座少室山的山头都覆盖住了。
可是几百年来,缺少香客的支撑,成片的房屋都已经损毁废弃。
只保留着几处大殿还勉强供僧侣们晨钟暮鼓。
留在寺中的僧人更是少的可怜,如今不过十余人罢了。
本来恢弘肃穆的山门自然没有什么知客僧了。
余震熟门熟路,径直就往师祖的禅院奔去。
待他一把推开禅房木门,就见里面满满当当地挤了不少人,恐怕是如今少林寺中有排行的僧侣都已经在此了。
这些老的少的,胖的瘦的僧侣们本来目中各有悲戚,忽然听到有人闯入,都是惊奇地回头。
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男子,双目血红,面带悲容地站在门口。
立刻有个五六十岁的老和尚问道:“是震儿吗?你来的晚了,师傅他圆寂了”
余震对那面容老实带着愁苦的老和尚点头说道:“净明师叔。”
他向前走了一步,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和尚却忽然开口说道:“你如今戴罪之身,是谁允许你进入师傅禅房的?”
那个和尚身材纤长,面容清隽。若不是没有蓄发,倒像是个俊秀的读书人。
此人虽然年纪比余震大不了几岁,但余震仍旧对他点头说道:“师傅!”
原来这位清隽的和尚,竟然就是少林祖师的关门弟子“净通”了。
净通皮色白润,唇若涂丹,一双眼睛也甚是明亮。他又说道:“你当年一句话也不留,自顾自离开少林。如今你到底还算不算少林弟子,本该由师傅决定。
只是师傅也憎恨你做人做事草率妄为,竟然不愿见你。先一步圆寂了。”
余震听着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喉头滚动,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底这个不过比他大了几岁的男子,却是他名正言顺的师傅。
当年师祖将净通收入门墙的时候,曾言明天下,这是他的关门弟子。
但不过几年之后又有余震拜入少林。
师祖念在他身世可怜,又不能破了自己在佛前所说话语,便让净通收他为俗家弟子。
只是余震一身功夫都是师祖所教授,他那大不了几岁的师傅不过是占了个名头罢了。
净通此话一出,禅室里其余十几人也都做静默,没有人再同余震说话,甚至连眼神都不敢瞟一眼余震,都低头做默想之势。
唯独刚才那老实巴交的净明和尚,对余震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但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余震不将众人的反应放在心中,而是双目看向正中坐榻的一具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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